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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不该被忘却的中医大师——孙振寰

岐黄2021 2021-12-27 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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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不该被忘却的中医大师——孙振寰大夫

          ——孙路平先生《医道》读后

                                            作者  闫荃生

    现在的百度搜索,被称为万能工具。然而当你输入“孙振寰”一词时,却找不到你想得到的结果,不由地会让人怅然若失。

    虽说历史的长河大浪淘沙,有无数的东西永远地沉没到了时光的深处,但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该被忘却的,尤其是不该被忘却得这样迅疾。——比如说国医圣手、旷世奇才孙振寰大夫!

    1957 年 7 月 5 日晚,毛泽东主席在杭州西湖的刘庄别墅会见苏共中央主席团成员、苏联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米高扬。闲谈之中毛泽东发现米高扬动作迟缓,行动吃力,便询问其原因。米高扬讲述了自己的患病情况,并且说在苏联治疗了很久,效果也不明显。毛主席告诉他:中华的医学博大精深,你可以试试针灸。我介绍给你一位很好的中医针灸大夫,他就是北京的孙振寰,你去北京之后,跟恩来同志讲,他会安排你的治疗。

    1958 年 7 月 1 日,毛泽东主席写了《七律二首·送瘟神》,在这两首诗的小引里说:“读六月三十日《人民日报》,余江县消灭了吸血虫。浮想联翩,夜不能寐。微风拂煦,旭日临窗。遥望南天,欣然命笔。”早在 1956 年,卫生部就成立了江南防治吸血虫中西医防治组,孙振寰是这个工作组的主要成员。关于吸血虫病的严重危害性,毛泽东主席说,就吸血虫所毁灭我们的生命而言,远强于过去打过我们的任何一个或几个帝国主义。八国联军,抗日战争,就毁人一点来说,都不及吸血虫(见中央文献出版社《毛泽东年谱》第三卷)。从毛主席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卫生部这个工作组的责任有多重,每一个专家的医术有多权威,在消灭吸血虫病中的功绩和贡献有多大。

    1969 年 3 月 21 日,正在越南为胡志明主席治病的孙振寰被紧急召回北京。在中南海周恩来总理办公室,总理向孙振寰详细询问了胡志明主席的病情。孙振寰直言相告:处露至,大限日。恐罄其全力,最多五个月有余。果然,在当年的 9 月 2 日,即处暑节后10天,白露节前6天,胡志明主席终因抢救无效而与世长辞。这一天是越南的国庆节。在过去的10年里,孙振寰每年至少一次去越南为胡志明主席治病。

    孙振寰者何许人也,竟然被当时党和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所熟知和看重?简而言之,孙振寰大夫1958年至1972年在中医研究院针灸研究所工作,1948 年至 1971 年为数十名中央领导从事医疗服务。

    孙振寰大夫于 1920 年出生于北平东四牌楼弓箭大院的一个普通市民家庭,全家靠父亲经营一家小茶馆维持生计。他十二三岁时就在一个老中医开设的中医馆里当学徒。学徒期间,他一方面潜心接受师傅的耳提面命和口传心授,一方面如饥似渴地钻研各种佶屈深奥的中医典籍,靠着自己惊人的学习毅力和超常的天赋异禀,在学徒期的两三年里,虽然自己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童,却在辨证施治方面有了老中医的成熟与老道,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过了当时京城里许多知名的老中医。由于师傅认为自己无法再给予徒弟更多的东西,就让他另寻高门。从此孙振寰就义无反顾地走上了从医的道路,以自己高尚的医德,高超的医技,高明的医术,几十年里,他巡诊过苏联、越南、柬埔寨和缅甸等许多国家,诊治了无数的疑难杂症,挽救了无数濒危的生命,创造了数不清的医疗奇迹,抽尽心丝悬壶济世,书写了一个国医圣手独步天下的人生传奇。

    孙振寰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书写了几百万字的心得笔记,记录了一百多种疾病的诊疗医案和经验汇编,撰写了《经络学说概述》《奇经八脉论述》《针灸心悟》《中医疾病总论》和《中医对传染病论治》等著作,培养了许许多多的医学后进。

    孙振寰大夫治疗每一个病人,都会全神贯注,倾尽自己的知识和智慧。为每一个病人针灸,都是气功和针术并用,通过自己的手指,把平时练就的真气导入到病人体内,每每使得自己阳气大为损耗而精疲力竭。按照中医的说法,他用自己的真气和医术延续了病人的生命,而使得自己的阳寿大为减损。孙振寰大夫在 52 岁的年富力强之时,突发心肌梗塞而与世长辞,倒下在人生的中途。一生之中,他救治和挽救了无数的生命,却没有能在危难之时救治自己,不由得让人感慨造化弄人。

    五十年前,一代国医大师孙振寰大夫像天空中的一束烟花那样,灿烂过后就寂然消失于苍茫人世。虽然他救治过的那些人还活着,虽然他的那些笔记和著作还在,虽然他的医疗传奇还偶尔在个别当事人的口中流传,网络上也还能间接地搜罗到关于他的一些蛛丝马迹,毕竟在时间的无情稀释中,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稀薄了。

    好在,五十年后的今天,退休之后的孙振寰大夫之四子孙路平先生,用几年的时间整理研究父亲留下的笔记和著作,访问健在的长辈和当事人,在记忆中搜寻、复原父亲在世时自己亲历的点点滴滴,查找和翻阅了大量的参考资料,倾注自己对父亲的无限深情和对中华医学的无限热爱,完成了这部煌煌数十万言的大作《医道》。由孙路平先生的《医道》始,一个个业已消失的生命和故事,又重新回到人间鲜活了起来——孙振寰大夫在酒泉之下应该会为此而感到欣慰吧。

    孙路平先生《医道》一书的写作宗旨,在“写在前面的话里”用短短几句话做了简明扼要的概括,就是“真实地反映父亲践行医道,再现老人家道行一生曾受众万千,传流百世于辉煌乾坤的足迹。”中国传统医学的哲学根源,就是道家的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思想。一个医者一生的最高理想境界,就是遵从和追求医道。道可道,非常道。这个道具体到医学领域,就是从医之道。医之道,同样幽远难明。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孙振寰大夫一生的从医实践,就是在追寻医道的道路上,矢志不移,坚韧不拔,越走越高,越走越远,达到了一个现代医者的最高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孙振寰认为,医道就是高尚的医德、高超的医技和高明的医术的有机统一,三者缺一不可,而以医德最为重要。从书中我们可以看到,在孙振寰的眼里,只要有求医者走到他的诊所,无论贫贱富贵,都一律是他的病人。他不止一次地说过:我是大夫,就要有父母之心,病人有没有钱都要医治。几十年来,他胸怀一颗仁爱之心对待所有的病人,坚持自己的诊断结果,表明自己的明确态度,斩钉截铁,毫不优柔寡断,毫不委屈顺从;他同时又嫉恶如仇,对飞扬跋扈者和嚣张蛮横者,坚决给与冷眼和蔑视,体现了他做为一个身怀绝技的医者的傲然风骨。

    孙路平先生做为一代国医大师的后人,对中华传统医学的博大精深充满了无限的敬意和满腔的热爱,对中医的前途和命运充满了忧思,同时对中医在治疗疾病、养身保健中体现出的独特优势充满了自信。《医道》中写道,中医这个名称,是与西医相比较而才有了的一个叫法,中国的传统医术不叫中医,而叫岐黄、青囊、杏林、橘井、大夫和郎中等等,——如此琳琅满目的称呼,真叫人耳目一新。鸦片战争之后,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和蚕食是全方位的,当然中医也无法幸免。资本的贪婪本性决定了,它在任何一个领域都要获取利益的最大化。西医西药欲与在中华大地上倾城掠地,必然要使尽手段甚至不择手段来围攻和诋毁中医。除了外国资本的险恶用心,国内也有一些知识分子名流,把中医和封建迷信划了等号,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洗澡水和洗澡盆子里的婴儿一起倒掉。在孙振寰刚刚从医的那个年代,反对中医最有名的要数鲁迅、胡适和梁启超等。鲁迅先生反对中医情有可原,因为他的父亲常年患病却没有遇到一个好医生,甚至有一个医生开出一位药引子是“原配的小蟋蟀一对”,这样荒唐和离奇的事情,不能不让鲁迅怀疑和反感。而梁启超先生,因为尿血被协和医院误割掉了肾脏,还坚持说中医不好西医好,真可谓是一个顽固不化的舍命赞西医的“铁粉”。尽管中医做为一个几千年的事实和伟大的存在,为中华民族的健康和繁衍生息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直到今天,诋毁、蔑视和反对中医的声音仍然存在,一个时期甚至嚣张到不把中医彻底打倒誓不罢休的程度。好在中医自身的强大会让事实说话。从国家层面讲,出台了一系列保护和弘扬中华传统医学的法规和政策,在民间层面,中国广大的老百姓对中医有本能的亲近,从中医本身讲,它在慢性病和疫病的治疗,在强身健体、疾病预防和保健方面,有西医不可替代和比拟的优势。最大的优势在于,有像孙振寰大夫一样的一大批中医医师,他们用精道的医术和业绩,证明了中医的神奇奥妙和博大精深。

    《医道》一书从孙振寰大夫学徒出道写起,一直写到孙振寰大夫去世,前后跨越新旧两个社会三十多年的时光。但本书并没有平铺直叙,也没有呆板地堆积资料和数据,而是选取了孙振寰大夫在从医的一生中发生的十几个精彩故事,来表现孙振寰大夫的医道。这些故事把你引到了群山万壑之中,环环相扣,曲径通幽,一个高峰过后是另一个更高的高峰,可以说是异彩纷呈,美不胜收,让人欲罢不能。作者不是在简单地复述故事,而是一台功能强大的录音和录像设备,把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心理活动,都完整地保存和再现了出来。这一连串的故事就像一颗颗奇异而闪烁着瑰丽光泽的珍珠项链。《医道》一书,让人们看到了孙振寰大夫医德的高尚,医技的高超,医术的高明,鲜明地展示了中华传统医药学的神奇和无穷魅力,同时也增强了人们学习中医、相信中医、传承和光大中医的自尊心和自信心。中医是一座远远未被认识和开发的富矿,很好地挖掘、传承和弘扬中医,就能够为我国人民和全人类的健康做出更大的贡献。

    《医道》不是一部小说,但胜似一部精彩的小说。生活比想象更精彩,从《医道》可以得知。他描写孙振寰大夫治病,像弹琴,铮铮淙淙;像起舞,翩翩婉婉;像弈棋,娴娴静静;像赋诗,吟吟哦哦;像魔术,隐隐绰绰;更像是斗法,幻幻奇奇。

    在民国时期,北平有位旧军人世家的一位年轻军官,因为长期在恶劣环境下战斗和生活,早早地就患上了强直性脊柱炎,每天在轮椅上生活且病情还在恶化,多年来一直在寻医问药,但国内顶级的协和医院的专家,以及德国的专家都一直在摇头,一致坚持认为防治病情进一步恶化的治疗方法就是截肢。巧遇孙振寰大夫之后,孙大夫在国内外专家的冷眼和家人毫不信任的目光之中,恁是用中医的多种手段,短短十几天就让这位军人站立了起来,不到半年时间就完全恢复了健康。孙振寰所用的方法之一是药浴。在四合院中垒起了一个大灶台,上面放上一口大锅,锅中装满了水,然后在锅上架了一个桑木的大木桶,木桶中同样装满了水。孙振寰将几味药材投放到木桶之中,就吩咐人用大火将锅中的水烧开。随后,孙振寰示意将病人抬了出来,用太乙神针法度入真气为他针灸了一番,又用艾灸法做了一番雷火灸,试了试水温,才让人将病人放入大锅上的木桶之中。木桶之中的药液与病人的脖子相齐。随着大锅内水的沸腾,木桶上氤氲着白蒙蒙的水汽。木桶中的水温在升高,似乎到了人类承受的极限。围观的人们有的在惊呼,有的在指责,有的在怒吼,有的在嚎哭,有的在谩骂孙振寰杀人,但守在大锅旁边的孙振寰镇静得犹如一个铁人,眼看着病人就要昏迷了过去,才把病人从木桶中弄了出来。接着,孙振寰又给病人针灸了几个穴位,病人的腿在麻木了几年之后,忽然就有了知觉,甚至能抬了起来。

    针灸这种传统的医法,常常能展示出快速而奇特的疗效,而我本人就是针灸的受益者。大概在我十岁的时候,三天两头闹牙疼,我自己痛苦不堪,母亲也一筹莫展。有一天她决定带我去一个本家老中医那里试试。这位老中医是我的爷爷辈,但他当时是斗争对象,一听到他的名字,我就心生恐惧。到了他家以后,简单询问了一下病情,他就拿出几根银针扎在我双手的合谷穴上,针刺的那一瞬间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一边用双手交替着捻转提按银针,一边问我是疼是困还是麻。也就一会儿工夫,我的牙就不疼了。而且从那之后,我的牙在五十多年的时间里都没有像当初那样疼过。

    1965 年 3 月,有一位香港的富商来到了孙振寰所在的中医研究院内科诊室。病人是因为头疼而来看医生的,身边还跟着他的韩国籍的贴身保健医生。这位韩医自信满满,根本看不起任何一位中国医生。孙振寰在这位医生的蔑视和敌意之下,只是给这位郑姓的港商把了五分钟的脉搏,就确定他患的是脑瘤。病人家属和韩医一千个不相信,但在后来的仪器检查下,不得不承认这个冷酷的事实。病情确定后,孙振寰认为病人不适合手术。果然,在开颅手术进行到一半时,病人出现了危急状况,脑瘤没有得到摘除,而不得不终止了手术。最后,他们又返回来找孙振寰治疗。孙振寰竟然用神秘而神奇的祝由术,通过一种类似于意念的指诀,在大半个时辰了,就让病人头颅里的一个胶质瘤化作一个影子,悄无声息地就消失了。

    1966 年 11 月下旬,正在中医研究院后院烧锅炉的孙振寰被一辆军车紧急接送到中南海西花厅为周总理出诊。总理因为一段时间以来睡眠不足,劳累过度,思绪繁杂,导致脾胃不和,使得气上冲胸,嗝逆不止。发病当天,从早晨到晚上,他的保健医生用了很多办法,累得满头大汗,却没有一点儿效果。总理考虑到第二天要会见外宾,就只好连夜把孙振寰召来。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工作服的孙振寰先是为总理把了脉,然后用指针法为总理治疗。不知不觉间二十多分钟过去,人们惊奇地发现总理的嗝逆已经止住了。

    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有极高天赋的孙振寰也是这样。

    《医道》里多次写道孙振寰求知若渴的场面。他每天除了学医看病之外,最多的时间都是泡在了图书馆里。看书之外,不是练习针灸手法,就是练习气功。到北平的旧书摊上淘书,是他最上瘾的一件事情。他在图书馆里看书,是去的最早的一个,也是走的最晚的一个。凡是能够找到的医学典籍,孙振寰就要刻苦研读,非要达到滚瓜烂熟、倒背如流的程度才要放手。他每天在图书馆如此用功,被同样在图书馆看书的另一个有心人看在了眼里。这个人是即将就任北平市卫生局长的谢振平,谢先生。随后不久,谢先生推荐他考取北平国医院学习深造,这进一步开阔了他的眼界,极大地夯实了他的国医学基础。

    学习针灸,孙振寰悟出了三阶练习方法:第一阶,刺通硬物。先用五厘米的桐木板以二号针用捻针法刺通之,再逐渐加厚。随后改为更硬的木头,直到能够刺通棋盘为止。第二阶,刺通漂浮物。用盆盛满水,投入茄子、黄瓜等果蔬,然后用针刺之,而不使水溢出盆外。第三阶,刺通生物。用针刺生物,如正在睡眠的猫狗等,针刺之而不使之惊醒,还有窗户纸之外的苍蝇,针刺透其脊而使其不觉。只有练出此三阶的基本功,才能使得针刺在人的身上而没有痛感。经过了半年多的苦练,最难练习的第三阶,孙振寰奇迹般地成功了:用针刺街坊家的大黄猫,大黄猫始终在呼呼大睡,用针刺窗纸外的苍蝇,苍蝇竟然不飞。

    练习指法是一个方面,孙振寰更多的时间用在读书悟道上。

    《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伤寒心法》《御气施针法》《十四经发挥》《针灸聚英》《医宗金鉴》等更多的说不上名字的医学典籍,只要他看到的,就要悬梁刺股般地刻苦攻读。

    《医道》一书告诉我们,孙振寰大夫是一位在国际上传播中华友谊的使者,中华医学和他的高超医术是其中重要的媒介。孙振寰在受毛泽东主席的推荐后,很快在北京为米高扬治好了折磨他几十年的慢性病,随后,在卫生部的安排下,孙振寰参加针灸专家代表团,到苏联讲学,开展中苏间的医疗学术交流。在 1959 到 1969 的十年间,孙振寰大夫每年至少一次到越南为胡志明主席治病。1961 年应吴奈温主席的请求,孙振寰到缅甸为其治病,第二年又去了一次。1963 年,柬埔寨王国的王太后患病,在法国医生治疗四个月不见好转的情况下,孙振寰大夫被安排去为王太后治病。期间还顺便治好了王室成员梅耶夫妇一个人的坠堕伤和一个人的男科病。

    《医道》一书,对孙振寰大夫的傲然风骨,通过生动的事实,做了多侧面和多方位的反映。

    面对竞争对手的恶意报复,孙振寰一眼就看穿了这是竞争对手雇佣“医闹”,使用假死的诡计,一方面讹诈钱财,一方面败坏他的名声。随即保护现场而果断报警,当着警察的面,指出了对方使用的是什么伎俩,最终弄得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面对欺压百姓、作恶多端的侦缉队人员,孙振寰毫不畏惧,不卑不亢,以自己的胆略和医术,让他们欲怒不能、欲罢不能,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面对一位老首长的孙子在自己面前的恣肆蛮横、颐指气使,孙振寰默不作声地推掉了治疗,直到这个傲慢的“王孙”三次登门邀请,做出诚恳的道歉直至下跪,孙振寰才答应他再次出诊为他爷爷看病。

    在赴苏联讲学期间,面对一个苏联专家对中华医学和孙振寰医技的怀疑与责难,他不动声色地运用自己平时练就的高超气功功夫,把对方手里正端着的一杯热气腾腾咖啡,不知不觉就从手中突出上浮到了那个刁难者的头上,嘴里才说着“抱歉,我的气功功夫还没有练到家”,那杯咖啡就不偏不倚地倾倒在了那个家伙的头顶上。

    《医道》在书写孙振寰大夫的治病过程中,还实录了很多的诊疗穴位,诊疗流程,诊疗验方,这事实上等同于一场又一场的现场教学,无论对于患者还是对于学医者,都有很好的学习和借鉴意义。

    或许是害怕把本书写得窄小、枯燥、平淡,作者在书中貌似无意其实是巧妙地从正文中忽然宕开,穿插进来一些闲笔,比如写“中医废止案”全过程的始末,写北京城里四合院的房屋结构,写药碾子、药戥子的形制与规格,写带着徒弟趁兴去品尝老北平的名吃“白魁”(其实是一种清真烧羊肉),等等。这样的闲笔,知识性与趣味性交融,即拓展了作品的宽度,也增加了读者的阅读乐趣。

    《医道》一书在谋篇布局、情节设计、故事讲述、悬念制造、氛围烘托、人物刻画、正写侧写、化入淡出、时空穿越等多种写作手法的运用上,都十分娴熟老练,有如庖丁解牛、轮扁削木。在文字的处理、材料的选用和情节衔接与过渡上,就像他的焊接技术那样美妙高超,看不出丝毫的迟疑和胆怯,更看不出他是一个业余作者。

    《医道》一书的写作初衷,是作者为其先父的从医生涯作传,不至于让几百万字的笔记化为尘土,不至于让其先父的辉煌业绩湮没于时光。但怀念一个杰出的中医大师,传承和弘扬中华民族的传统医学,使之更好地造福社会,造福人类,却不是作者一个人的私事、家事,而是大家的事,全社会的事,全民族的事,全体炎黄子孙的事。

    开卷有益。

    《医道》可以开阔你的眼界,见识中华医学的汪洋大海,见识中医领域的英豪俊杰;可以拓展你的知识,尤其是关于中医学方面的一些基础知识,比如望闻问切;可以改变你的认知。受多种因素的影响,我们一贯认为中医仅仅在治疗一些伤风感冒或慢性病上有一些疗效,且效果尚不确切。书中许许多多真实的事例告诉你,中医可以治大病,治急诊,包括西医也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可以更新你的观念。所有一切关于中医是落后的、过时的观点都是不正确的。说中医落后、过时,一种源于无知,一种源于偏见,一种源于恶意。中医伴随中华民族走过了五千年岁月,始终在护佑着炎黄子孙的生命健康,她的体系博大精深,至今难于尽窥其堂奥。比如经络学说,比如针灸和艾灸的原理,比如放血法等等。西医是科学,是靠仪器和指标说话的科学,是分科的、断离的科学,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科学。中医是另一种科学,是系统的、辩证的科学,是现有的科学手段还不能够完全解释和说明的科学,是强调以强身健体、增强自身免疫力和抵抗力为主,是强调调息养气、意念统领、顺应自然界四季和昼夜变化规律、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科学。如果说西医是一条江河的话,中医就是一座高山, 江河永世奔流,高山万古耸峙。江河与高山相互映照,互为风景,福佑人类的健康和幸福;可以增强你的自信心。这种自信心是对中医的自信,对中华传统文化的自信,对中华文明的自信,对中华民族勤劳智慧和创新创造力的自信。有了这种自信心,我们就可以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开创出中华传统医学在新时代里的新局面、新境界!

    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东西,上帝造不出一块自己搬不动的石头,《医道》的不足之处在所难免,比如有些章节显得拖沓,有些章节显得与全书的体例不甚相符,个别观点和认识尚存在偏颇之处,有些微幽玄妙的描写读者难以接受和认同,在校对上也存在多处明显的错讹等等,但这些均在商榷之列,均可进一步缮改。

    白璧微瑕。

    《医道》一书,谁读谁受益。

                   2021 年 9 月 15 日星期三

注:

闫荃生先生为山西省作家协会理事,曾在首钢长治钢铁公司担任职教中心主任、党委宣传部部长等职务,2018 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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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柱1  樊 蓥 (Arthur Yin Fan) 2,3, Sarah Faggert Alemi 3

1. 上海佰龄天寿中医门诊部,上海嘉善路88号,邮编:200031

2. American TCM Association,  8214A Old Courthouse Road, VA 22182, USA

3. McLean Center for Complementary and Alternative Medicine, PLC, 8214A Old Courthouse Road VA 22182, USA

https://www.researchgate.net/publication/364952348_toupizhenyingzouxiangzhengjuzhichidekexuejiaoshitouzhendanaopicenggongnengdingweishuozhiyi_yemingzhu

摘要

背景 • 头针最流行学派的创始人焦顺发和其他几位作者推测,头针可以通过针刺大脑功能投射的头皮区域来有效治疗疾病或功能障碍、而针刺部位位于大脑功能区正对的颅外头皮。

目的 • 本综述旨在分析和讨论焦氏头针系统的历史发展、焦氏头针刺激区的组成以及大脑皮层功能区在头皮上的投影,以纠正焦氏假说的错误和不准确之处,加快基于确凿证据的头针的开发及其临床应用。

设计 • 研究小组对于现有焦氏头针文献进行了详细审视。以中文和英文检索了 PubMed、Cochrane、Webscience、CNKI(中国国家知识基础设施)、万方、谷歌学术和百度学术等数据库和上海中医药大学图书馆文献。检索关键词:“头针(头皮针)、焦顺发、大脑皮层功能区、历史(发展史)”。

地点 • 本研究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上海的上海佰龄天寿中医诊所和美国弗吉尼亚州维也纳的麦克莱恩补充和替代医学中心进行。

结果 • 焦氏头针系统的19个刺激区实际上是由焦氏对头针的推测以及其他作者临床经验混合而成,令人费解。额部五区、“鼻咽口舌区”、“制狂区”、“精神情感区” 以及“平衡区”、“舞蹈震颤控制区”和“血管舒缩控制区”——超过 57% 的区域——与头皮正下方的大脑皮层功能区在头皮上的投影无关。焦的额部五区并不是其自己在针刺实践中由针感传播而发现的、而是借鉴(重新命名)了方云鹏头针(伏脏)的相关内容,“鼻咽口舌区”、“制狂区”、“精神情感区”也是别人的发现。焦的大脑皮层功能区在头皮上的投影只是采用了外科医生在神经外科手术之前绘制的一系列脑外科手术标记,这些标记将外部颅骨位置与底层皮质区域相关联。焦氏认为针刺那些手术标记线就可以治疗脑血管疾病或功能失调,其实只是他本人毫无根据的猜测。事实上,焦氏本人针刺这些所谓的功能区以治疗这类疾病的临床效果并不理想。再者,焦氏的头针系统与中西医结合无关。

结论 • 科学证据并未证实过焦氏的假说,该假说也没有随神经科学的发展而发展。焦氏坚持自己的假说,严重阻碍了头针疗法的进一步的发展。评价头针的治疗价值,必须采用严格的临床试验和实验研究、特别是使用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MRI),并确定针刺头皮可能引起的大脑各个部位的功能变化。

关键词: 焦顺发,头针 ,头皮针,针刺,大脑功能投射区

头皮针(Scalp acupuncture),亦称为头针,中国针灸医师常用“头针”这个词,而不是“头皮针”,头针也是世界各地许多针灸师都使用的流行术语。但是,世界卫生组织(WHO)的科学小组提出将头皮针作为标准的国际命名,许多英文出版的针灸书籍都采用头皮针(Scalp acupuncture)作为正式名称。

一些业者认为 “头皮针”有别于传统“体针”,据称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采用刺激区而不是“穴位”;(2)更强调针感;(3)留针时间较长;(4)比较方便而且更有效; (5)对于脑源性疾病比较常用。

据笔者所知、黄学龙医生是最早提出并以针刺专门刺激头皮以治疗全身疾病的人,他1935年加入中国针灸研究社,研究并教授针灸疗法与生理,并于在1953年出版的书籍《针灸疗法与生理作用(增订本)》(苏州:中国针灸学研究社, 1953;Acupuncture Therapies and Physiological Functions(Updated edition))介绍了头皮与大脑皮层的功能可能联系。其学说(假说)主要依据大脑皮层的解剖生理与巴甫洛夫神经反射学说。[2][3][4]之后由于中苏政治因素影响、巴甫洛夫神经反射学说在中国曾经遭受批判,黄氏之头皮针疗法未能得到更多重视和发扬。方云鹏先生自50年代起长期学习研究针灸疗法,在耳针、面针等疗法的启发下,经过多年的探索,于1970年提出了新的头皮针体系,同时积极倡导与推广,头皮针疗法得以再次崛起。[5]头皮针疗法除方氏流派之外,尚有焦顺发氏、汤颂延氏、林学俭氏、朱明清氏、于致顺氏等众多流派, 还有日本的山元式(Toshikatsu Yamamoto)新头针。[6]其中焦氏头皮针大脑功能定位之说,广为流传、影响较大, 是多个头针系统以及《头皮针穴名国际标准化方案》的建立、发展的基础。然针灸界对头皮针中大脑皮层功能定位一说尚缺乏深入的系统性的研究,兹就手头资料、探讨于下,以期有利于头皮针疗法之临床应用与发展。

一.    焦氏头皮针刺激区之组成

自1971年焦氏头皮针的大脑皮层功能定位说问世,至今已经50年。现代医学对大脑皮层功能之研究,无论方法和内容都有着重大的进展,以大脑皮层功能定位为基础推衍出的头皮针疗法,理应与时俱进,有所创新,有所发展。然作为神经科外科医生的焦氏在2019年出版的新著《焦顺发头针》中[7],除增添一些病例之外,依然重复旧说,基本没有变化。其他学者的著作也大多依据焦氏当前的认识。

1971年7月“卫生部派中医研究院调查报告”中称焦氏“在头皮上划分了不同的刺激区”,如运动区、感觉区、锥体外系控制区、植物神经调节区、胸腔区、胃脾区等十一个区域。[8] 1973年正式出版的《头针疗法》计有14个刺激区。[9]1982年出版的《头针》增加了肝胆区和生殖区,为16个刺激区。[10]至2009年《焦顺发头针》,又增添了精神情感区、鼻咽口舌区、制狂区,而成19个刺激区。[11]2019年新版《焦顺发头针》则延续了19个刺激区,内容也基本没有变更。

焦氏头皮针的19个刺激区,大致可分为3类。第一类是按大脑皮层功能定位,如运动区、感觉区等,计有10个刺激区。现代解剖学和神经生理学对大脑皮层功能的认识,远非如焦氏书中所言的那么简单,限于篇幅,本文不作详细介绍。“舞蹈震颤控制区”和“血管舒缩区”之名,在现代解剖学或生理学著作中已难寻觅。六十年代神经解剖学载有“锥体外的运动区”,位于 运动前区(6区),锥体外区并不限于额叶,也见于中央沟后方的地区。[12]现今神经生理学称6区为运动前区,不再称之为“舞蹈震颤控制区”。[13]运动前区是锥体外系的皮质中枢,其对震颤的控制虽有一定作用,但对震颤的控制主要在基底节区的苍白球和纹状体。所谓血管舒缩活动就是血管的运动。1973年焦氏在《头针疗法》“血管舒缩区”后面加上一个“?”,以示不确定。1983年焦氏在其著作中将“?”去除。就其原因,当为1870年奧夫夏尼柯夫认为在延髓中存在着控制血管运动的中枢,20世纪80年代奧氏的学生迪特麦使用更为精细的方法,确定其在延髓腹外側区[14]。心血管中枢包括缩血管区、舒血管区、孤束核以及心抑制区。延髓以上的脑干、下丘脑、小脑以及大脑皮质,都存在与心血管活动有关的神经元,其调节作用较延脑更高级,主要表现在对心血管活动和机体其他功 能活动之间的整合。[15]焦氏在2019年新作中认为:“为强调脑神经研究的重要性,美国国会把20世纪90年代命名为‘脑的10年’”,“近代对脑研究的主要成果及与头针关系较密切”。焦氏既言关系密切,却沿袭旧名陈说,对这两个刺激区之名称及其作用不加详细阐述,实在令人费解。其第二类刺激区为位于前额之胃区、胸腔区、肝胆区等5个刺激区,焦氏在新书重申“不是根据原来已肯定的大脑皮层功能定位的对应头皮部位确定的”,我们下面将另予详细讨论。其第三类为其他刺激区,大脑皮层主要以发动和调节躯体运动为主,维持身体平衡则是前庭小脑的主要功能,平衡区的主治为“用于治疗小脑损害引起的平衡障碍”,故平衡区应属于小脑功能范围。“鼻咽口舌区”与“制狂区”见于1972湖北中医学院附属医院编写的《中西医结合防治流行性乙型脑炎》。[16]经查核原文,焦氏对“制狂区”的定位进行了改动,其疗效是否受到影响,亦不可知。此二穴位于督脉循行线上、均为基于经验的刺激区。据于致顺《头穴基础与临床》[17]介绍,“精神情感区”1972年即有报道,亦非焦氏发现。焦氏将此3穴纳入自己的体系,却不言明是他人之经验,学术上有欠妥当。

综上所述,焦氏头皮针体系实为一个杂合体。19个刺激区中至少有9个刺激区与大脑皮层功能定位关系不大,故焦氏在新书所言“大部分是大脑皮层功能定位的对应头皮区”,与事实是不符的。

二.前额刺激区是通过针感发现的吗?

内脏之活动由于不受意识的控制,故称为自主神经系统,亦称内脏神经系统。自主神经系统的中枢部分包括从脊髓到大脑的有关神经结构,而外周部分包括传入神经和传出神经。习惯上自主神经仅指其传出神经,并将其分为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两部分。通常认为,大脑前额叶皮质包括额叶凸面、内侧面及眶叶,与高级精神活动有关,而与内脏感觉和运动活动较少关联。焦氏于前额发际设置了胃区、胸腔区、肝胆区等5个刺激区,是其头皮刺激区中重要的组成部分、约占26%。早在1973年《头针疗法》公开发行时,焦氏就声称前额的刺激区系根据“针感的传导方向还发现了一组治疗內脏疾患的区域”,2019年焦氏又说:这些刺激区“是根据针刺头前面这些部位易在躯体不同的部位出现针感,并结合针刺后有一定疗效,暂定名为内脏的一些刺激区。”对于这种有违大脑皮层功能分布规律的做法,但是焦氏一直笼统地以“根据针感的传导方向”释之,确实让人难以信服。

众所周知,在正常情况下,内脏对一般性触压刺激和温度变化并不敏感,主观上可以没有感觉,或者仅引起一种轻微的、模糊感觉。所谓针感,《针灸学辞典》明确指出:“指病人对针刺所产生的局部或较大范围的酸、胀、重、麻等感觉,以及医生手指所感觉到的针下沉紧等反应”。[18]据太原铁路局中心医院报道,头针与体针的针感有所区别,头针针感似以热和出汗多见。[19]查1973年《头针疗法》中对头皮针的针感种类、范围及形状、出现时间与消失时间等进行了的描述,遗憾的是没有片语谈及内脏针感以及针感如何传导至内脏。2019年新著对头针出现针感的叙述篇幅更多,针感的描述更为详尽,其在“内脏不自主运动反应”中有两条,一为咳嗽反应,一为胃肠蠕动。咳嗽和胃肠蠕动均是生理现象,未必与针刺有关,同时均非针感。至于前额5个刺激区易于出现的针感是什么、如何传导,焦氏从未谈及。

前额之头临泣、本神、头维等均为临床常用腧穴,至今没有找到针刺这些穴位易于出现的针感传导的报道。经查阅《经络敏感人》(人民卫生出版社编,人民卫生出版社:1979年)、《经脉医学与针灸科学》(刘澄中,张永贤,知音出版社:2005年)等大量关于针感传导的文献,也包括焦氏本人发表的文章。发现焦氏之言与文献记载、临床所见相左。文献中有在针刺头部而躯体出现针感者,但没有针感传至内脏,更遑论“易于”。《经脉医学与针灸科学》认为按压头部时,“躯干上的‘阳性反应区’,常能指示体腔深部的病灶”,[20]这种按压只是在焦氏经脉研究传导时所采用的方法,实非“针感的传导方向”。据1971年焦氏所著“头针疗法”,其时他说是直接采用针刺方法、并根据针感传导找得这些内脏刺激区的。两者似不应混为一谈。1973年《头针疗法》中附录“应用头针疗法治疗1,046例各类疾患疗效分析”记录了脑血栓形成及共后遗症、脑出血和脑出血后遗症在进行头针治疗过程中出现针感传导,其余疾患中包括内脏疾病,均未见有针感传导。1973年刘澄中和邓良月二位专家与焦氏在稷山县人民医院共同探讨头针原理与循经感传现象,时间长达3个多月,在两位专家所写报告中没有针刺前额刺激区出现的针感内容。[21]1974年《山西医药杂志》(S1增刊p1-10)刊载焦氏“头针的循行性针感与运动反应”也未见有前额刺激区的针感传导的内容。1975年焦顺发等发表了“经络现象初步研究(附经络普查60, 000人总结分析)”,总结了普查6万人的感传现象。该文在“压迫头部各点的感传”一节中报道:“在头部足运感区中点,感觉区中点,晕听区中点,胃区中点分别进行压迫,共检查90人,感传仅在头部的61例,占67.8%,在对侧肢体者3例,占3.3%;在同侧肢体者8例,占8.8% 都抽到左侧肢体者1例,占1.1%;在躯干者2例占2.2%。”[22]文中记载有压迫胃区中点,但未见传导至胃的记载。若按照焦氏所言,刺激前额容易出现针感,理应予以报道,以正视听。焦氏未予报道,其中必有原委。1988年焦氏与杜金枝在《针灸学报》上发表“针刺双侧胸腔区治疗过敏性支气管哮喘12例”一文,[23]若按焦氏所言,前额刺激区很容易出现针感传导,遗憾的是该文中也没有提及出现感传现象。至于焦氏在2019年新作中“头皮的‘痛敏区’”一节中,认为头皮的“痛敏区”分布大致呈现出区域性的集中倾向,“集中部位恰在针刺激区的感觉区和运动区上、中、下。舞蹈震颤控制区、平衡区、晕听区与胃区之上”,7例胃肠病痛的“胃区”存在“痛敏感区”。也就是就是说还有4个内脏刺激区,甚至连“痛敏区”都没有。焦氏以为针刺胃区,胃脘疼痛消失,就是特殊针感。胃脘痛消失是疗效,不是特殊针感。这是在混淆概念,以上事实让人觉得焦氏所谓通过针感,找到前额内脏刺激区的叙述,缺乏真实感。

焦氏曾自称:1971年大年初二( 按:即1971年1月28日)发现了运动区,之后又找到感觉区等大脑皮层功能定位,“又根据针感传导的规律和临床疗效,在头的前部确定了胸腔区,胃区,肝胆区等与内脏相关的刺激区”。1971年2月进行了较系统总结。1971年3月18日“头针”正式公布于世。[24]焦氏的这一组内脏相关刺激区犹如人体躯干横卧之缩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从源流来说,由于其时尚未形成微针系统或生物全息论,故前额之刺激区是继耳针、鼻针、面针发展而来,并非凭空出现。不熟知针灸文献,不长期从事针灸临床科研,在短时间内仅凭灵感,是很难以发现这些刺激区的。焦氏是一个神经外科医生,应知前额的大脑皮层上没有特定的内脏功能反射区,其在前额寻找与大脑皮层功能投影无关的内脏刺激区,不符合一个神经外科医生的思维。焦氏能在短短的一月之内居然找到胸腔区、胃区和生殖区等一组刺激区,其过快的速度与常理难相符合,不能不让人心生疑窦。只要对头皮针有点研究者就会发现,这些刺激区与方氏头皮针中“伏脏”之上焦、中焦和下焦相类似,只是方氏以中医术语命名,而焦氏则以解剖部位命名而已。因此怀疑焦氏的这些刺激区系从方氏的“伏脏”[25]改名而来或受其启发,其理由应该是充足的。

三.    大脑皮层功能定位与焦氏所称头皮投影之间不存在关联

早在1973年焦氏在《头针疗法》中认为“头皮离大脑皮层最近”,因此“在头皮扎针,使受损部位恢复正常功能”。于是他还是“大胆设想”地根据大脑表面的沟回在头皮上投影来确定的一些刺激区,用以治疗脑源性疾病。试图打破传统,根据大脑皮层的功能定位,针刺其在头皮投影以治疗疾病。

 现代神经外科奠基人Cushing教授早在1917年就提出“神经外科手术操作应精细准确,手法细腻,要尽力保护脑组织”,被公认为最早提出的精准神经外科理念。早期神经外科的定位诊断困难,手段单一,大多依靠尸体解剖来推动学科发展。 20世纪70、80年代,随着CT及MRI成像技术的发展,神经外科进入高速前进的阶段。近年来,影像导航和术中成像技术的出现,精准理念已成为神经外科手术的操作要求。然而术前切口设计大多基于皮肤标记。[26]

大脑皮层功能定位是焦氏头皮针的主要理论基础。人脑的皮质2/3隐埋在脑沟内,1/3为脑回。大脑皮层功能定位学说,在20世纪40年代就已基本建立起来了。限于其时外科学水平,脑部手术时必须谨慎,以免损伤大脑及血管。故《神经外科手术学》称:当脑部手术时,术者必须很好地了解各个脑叶、脑沟、脑回与其他颅内容物之局部定位以及它们在颅骨或头皮上之投影,这样才能使手术切口与途径选择的准确。鉴于这一需要,于是产生了一系列的局部定位方法,其中应用较广泛的是krÕnlein氏颅脑局部定位法。[27]外科医生简称柯氏线。现代大脑半球肿瘤手术常需要根据CT或磁共振成像(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MRI)进行头皮表面定位,避免偏差,以保证手术成功。  即使在以显微外科、微侵袭外科和神经影像等技术相结合为特征的现代神经外科,设计颅脑切口前,也“应根据需要画出重要标志在头部的位置”。[28]可见所谓大脑功能投影是外科手术之需要,而非其他。焦氏所谓的“大脑皮层功能投影”就是其时神经外科手术前所作的“颅脑局部定位法”。并非针刺这些线条,就可治疗相关疾病。焦氏甚至承认其早时的标定位线,与神经科临床使用的“有出入”,后经中医研究院专家纠正指出,进行了修改。[29]可见当时作为神经科医生的焦氏对这些定位线并不熟知、或知道但对其定位并不确切,其提出在头皮上进行针刺,以治疗疾病,并不是一种有依据的假设和猜想。此外,焦氏的治疗在前,而标定线修改在后。从焦氏行文来看,修改前后的针刺效果似无变化,说明了焦氏的刺激区设计存有漏洞。

由于颅腔的限制,大脑表面形成皱褶,隆起者称之为“回”,相邻回之间的凹陷称之为“沟”,沟之两侧及沟底均是大脑皮质。沟与回为立体的,其形不规则。如中央沟呈“S”形,分别位于中央沟前后的中央前、后回在头皮上的投影,也呈不规则条块,而非焦氏所画直线。将神经外科所用的术前定位的一些线条,不加论证、不加以改造,就直接称之为大脑皮质功能在头皮上的投影,以取代不规则沟回在头皮上的投影用于治疗,在学术上是件不够严肃的行为。

焦氏刺激区是根据头颅外表的一些标志和标定线定取的,1982年焦氏为了证明其大脑皮层功能的刺激线正确,先后进行了两例尸解,其中一例为6岁儿童。观察了主要脑回的位置与前后正中线,运动区、顶骨结节和耳尖等部位关系,并列表以示其刺激区与脑回“在范围内”。[30]高氏指出,正确的头皮运动区与感觉区的头皮上的投影,应在焦氏所提出的定位上“分别后移0.9厘米和1.0厘米”,认为这是焦氏解剖的例数过少、不能准确代表群体是出现上述研究差异的原因。[31]由于焦氏的刺激线就是按照外科颅脑局部定位法而定,故不论其刺激区是否在脑回的范围之中,都无法也不能替代呈不规则条块、带状的脑回投影。故焦氏的解剖实际上只是做个样子给读者看,实际上毫无价值。

此外,焦氏头皮针的刺激区缺乏合理性。从理论上说,感觉区下2/5应对口腔、鼻、舌有治疗作用,但是1973年出版的《头针》就认为其“主要治疗对侧头面部麻木、疼痛等”,没有包含口腔部分。因脑功能成像技术发现口腔在感觉皮层的功能定位远比以前描述的复杂,很难得到精确的人类口腔的感觉皮层功能定位图。[32]于是焦氏只能借用位于前额督脉上的他人的经验穴“鼻咽口舌区”来替代。从大脑皮层功能来说,前额叶病变可引起精神障碍,既可能是感情淡漠忧郁,又可能是狂躁之症,以焦氏头针产生的推理方法出发,原本可以在前额设置刺激区进行治疗。然焦氏已将前额用作内脏刺激区,于是只好使用别人的经验穴“制狂区”、“精神情感区”予以填补。总之,焦氏的大脑皮层功能假说非常粗糙和牵强,至今还是停留在七十年代以前对大脑皮层功能认识的水平之上。

四.   头皮针刺激大脑皮层功能区疗效并不十分理想                                           

在2019年新著中焦氏引用1991年之语,认为头针具有“见效快,疗效高的特点”,这是自己抬高自己的做法,不足为据。由于疗效是疗法的关键所在,因此对之应该加以讨论。

焦氏在1973年初版《头针疗法》中写到:他所在的山西稷山县人民医院成立“新医科”后,“一些以往沒有被治好的脑血管等病的病人,都纷纷来到医院要求治疗”,经过“用快速针刺治疗,并沒有取得良好的效果”。略知历史的人都知道,疗效不好是意料之中的事。当时所谓“新医科”就是由大都是没有经过系统学习,没有基本针灸知识医护人员拼凑而成,仓促上阵;所谓“快速针刺”,就是一种病症,取穴一律,甚至按图寻找;取穴稀少、快速进针、强刺激后即刻出针,这样的治疗方法如何获得良好的疗效?这些患者的病程久长,也是难以获效的重要原因。作为神经科医生的焦氏不思考这些因素,反而将疗效不好的原因归罪于传统针灸疗法,继而错误地认为脑血管病一类的疾病,其发病根源在脑子里,“头皮距离大脑皮层最近”,因此扎头皮就可以获得更好的疗效,这种看法不符合针灸疗法的理论和实践。其在2019年新书中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所谓“新生事物”,经过近50年的实践,在治疗脑血栓形成时,疗效还与是病程长短、病变部位等有关,也就是说没有什么突破性进展。

《经脉医学与针灸科学》中记载,1972年刘澄中先生曾听到一位“赤脚医生”声称“头针捻针时会产生生物电流,如果透过颅骨而直接作用在大脑皮层上,这就是头针治病的原理。你们神经科做脑电图,不也是在头皮上记录到大脑皮层放出来的生物电的嗎?反過來也是一樣。”当时写出神经传导途径的刘教授还遭到了他们的嘲笑。这种没有基本科学素养的话语、实在让人无法理喻。

针灸疗法千百年来,对脑血管疾病的治疗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内经》时即有“治痿独取阳明”之训。据刘立公《针灸临证古今通论·杂病分册》记载:涉及瘫痪的古代针灸文献共222条,可见经验之丰富,取穴部位有腹部、背部、四肢等。古人也有采用头部腧穴治疗脑血管病引起的瘫痪,如《针灸资生经》治疗“半身不遂”,“若灸则当先百会、囟会”。又如《太平圣惠方》谓:灸“耳前发际”可治疗“半身不遂”。元代《扁鹊神应针灸玉龙经·针灸歌》道:“中风瘫痪经年月,曲鬓七处艾且热。”古人还有取项部者,如《循经考穴编》称:风池主“中风偏枯”。《针灸聚英》载:风府主“偏风半身不遂”。古代还有接气通经法,如元代《卫生宝鉴》一书载有著名的“云岐子大接经法”;《济生拔粹》“治中风手足不随”,针百会、听会、肩髃、曲池、足三里、悬钟、风市七穴,并注明“左治右,右治左”。明代《医学纲目》治疗“偏枯”,在刺血后亦注明“且缪刺之”。元代《磐石金直刺秘传》记载:治疗中风半身不遂时,先针无病之手足,次针其有病之足手。该书还记载了近代针灸家使用传统头部腧穴治疗脑血管疾病,疗效甚佳。如于致顺等治疗偏瘫,针刺百会透健侧(或患侧)曲鬓;王薇总结于致顺的经验,认为在囟会至神庭、两侧至曲鬓的菱形区内,针刺效果明显优于区外穴;孙申田等针刺百会透曲鬓,结果证实,脑血流图、血液流变学指标均得好转。靳瑞治疗本病采用“颞三针”,此与古代的曲鬓及“耳前发际”亦相近。山西师怀堂治疗中风患者,用毫针针刺健侧胆经穴悬颅、悬厘、曲鬓、率谷、天冲、浮白、头窍阴、脑空、风池,以及风府、风门、百会、听宫等穴,这些穴位亦多属头部。[33]石学敏所采用“醒脑开窍法,得到针灸界公认。一些针家临床采用传统理论治疗脑血管疾病,疗效甚佳。在《针灸临证古今通论·杂病分册》之中,以大脑皮层功能定位头皮投影为理论基础的头皮针疗法仅作为“微针疗法”之一,与眼针、耳针、手足针等疗法并列,没有作为治疗脑血管疾病的主要推荐方法。此外,我们发现众多脑外伤患者,由于颅骨缺损,不可在头部施行头皮针,治疗时仅运用四肢躯干腧穴同样也收到满意疗效。可见头皮针疗法,只是可供临床选择的治疗方法之一,并不是治疗脑血管疾病必选之法。

纵观焦氏近50年来发表的论文并不多、但缺乏具有权威性和说服力的临床报道和科学实验,故难以证明刺激大脑皮质功能区的疗效、优于传统针灸或其他头皮针疗法。1973年其在《头针疗法》所附的1971年至11月的“应用头针疗法治疗1046例各类疾患疗效分析”中,脑血栓形成151例,仅71例基本痊愈,病程10天以下者效果显著,其他症状没有特殊效果(按:原文如此)。43例脑出血和脑出血后遗症仅2例愈,显著效果19例。可见焦氏创立之时头皮针的效果并不比传统针灸疗法更好,只是因为时代的因素,其作用被刻意夸大。其关于使用头皮针治疗脑血栓形成及其后遗症、脑出血和脑出血后遗症类论文中,SCALP ACUPUNCTURE IN BRAIN DISEASES报道了从1970-1975年使用头针治疗了脑血栓形成及其后遗症,脑出血及其后遗症疾患500例,其中脑出血及其后遗症132例,仅9例基本治愈。[34]焦氏也认为头皮针治疗脑出血及其后遗症疗效低,需要等脑出血患者病情稳定后方可施行。在“头针治疗脑血栓形成(急性期)4 4例临床观察”[35]和“头针治疗小儿颅脑损伤7例疗效观察”[36]等文中病例数过少,又缺乏必要的对照组,其疗效缺乏可靠性。

由于针刺大脑皮质功能刺激区治疗脑血管疾病的疗效不理想,七十年代焦氏曾一度将研究重点转向颈动脉注射中西药治疗脑源性疾病。[37]1976年焦氏在山西医药杂志上首先报道了使用该法治疗脑源性疾病200例。1983年焦、杜合著《颈动脉滴注药液治疗脑血管疾病》一书[38],书中介绍治疗238人,经治疗后有效222人,有效率93.27%;基本治愈90人,基本治愈率37.81%。也就是说焦氏自己的研究提示,颈静脉滴注之疗效较焦氏头皮针疗效为佳。

当时一些针灸医家很快发现焦氏头皮针存有缺陷,如毕业于北京医科大学汤颂延先生1975年认为“刺激区的形态是带状或块状”、“刺激区有复合现象”[39]。认为要取得疗效,必须寻找新的刺激区。于是逐步离开焦氏体系,形成自己特色的汤氏头皮针。1987年秋,在世界针灸学会联合会成立暨第一届世界针灸学术大会上,朱明清先生使用头部腧穴透刺法的头皮针治疗急性期中风偏瘫患者,当场使患者站立、行走,从而引发轰动。[40]可见在治疗脑血管疾患时,使用大脑皮层功能定位的头皮针优势并不显著。

  •    焦氏头皮针体系与中西医结合无关

1973年《头针疗法》在“编后”中称此法为“中西医结合”,但是在这本小册子里,除了使用的针具是毫针外,还有一句是“头部虽然有一些治疗中风的穴位,但用于治瘫痪的不多”,剩下都是现代医学名词,中医二字只是用来作陪衬,根本谈不上“结合”,只是利用和赶时髦而已。由于其推出的头皮针疗法纯属推测想象,焦氏发现头皮针的疗效并不理想。又“找不到头皮和皮层之间有直接联系的根据”,没有现代医学理论支撑,就得不到现代医学的支持。于是焦氏开始将目光转向中医。自1987年后起,焦氏打着“继承祖国针灸治病的精华,并使其发扬光大”之旗号,试图从中医那里寻找理论依据。他不断撰写关于中医方面的著作和文章,除与头皮针的6种著作外,据不完全统计、先后出版《中国针灸学求真》等13本著作;有关针灸经络方面的论文计6篇。若因此就认为焦氏是在弘扬中医针灸,那就大错特错了。

首先,中西医结合的根本是为了发扬中医。中西医结合完整含义就是,中医借重西医与整个当代自然科学及部分社会科学相结合。[41]焦氏所为显然不是为了发展中医,而是想利用中医学说为自己的猜想和推测作理论依据。

其次,2019年《焦顺发头针》没有提及1984年世界卫生组织西太区针灸穴名标准化会议通过的《头针标准化方案》,确实非常不妥的。其又在第三章附有两段“全国头针学术会议经典节选”,经查其作者即是焦顺发本人。如果焦氏认为这些文字是经典,那么足以代表焦氏之思想。从这些文字中,明显可以看出其除了反对《头针标准化方案》外,还不惜污名化传统的针灸经络,竭力神化大脑皮层功能定位法。

焦氏所谓大脑皮层功能定位,受到众多针家的质疑。如著名针家魏稼认为:“再如头穴定位,曾经以大脑皮层机能定位来确定运动区、感觉区、言语区等诸多新穴,显然也缺乏实验基础,难道大脑皮层机能定位与这样的特定联系吗?”[42]闵友江等认为:焦氏头针的治疗区与大脑皮层功能区之间“不存在特定的联系”。[43]由于焦氏针刺大脑皮层功能区疗法,出自推测和猜想,自然没有现代医学依据。1973年焦氏就在《头针疗法》中直言“找不到头皮和皮层之间有直接联系的根据。”1994年孙忠人等认为“头皮针刺不足以使产生的电刺激信号直接穿透高阻抗颅骨”[44],闵友江等指出“头皮针刺由于局部组织损伤性反应而产生的一些酶化学物质喇也不可能穿透颅骨”。针刺所谓头皮投影区与刺激相关的大脑皮层功能区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不容混淆。

鉴于焦氏不断公开反对《头皮针穴名国际标准化方案》,坚持大脑皮层功能说,我们不得不回顾这个方案诞生的前因后果。众所周知,焦氏于1982年所著的《头针》中承认,上一世纪70年代初焦氏得到中医研究院陈克彦主任等人的大力帮助,当时作为神经科医生焦氏连颅脑手术常用的科氏线都搞错了,为陈氏之所纠正;门诊病历不够完整,住院病人竟无住院志,也是陈氏协助其建立21份住院病史;在50名学员头皮上进行针刺,仅有3人局部有针感。总之,焦氏的头皮针体系是在陈氏帮助下得以问世。[45]后为中国头皮针协作组组长的陈氏,学养深厚,目光远长,深知焦氏的这个“新生事物”,完全没有现代医学依据,限于当时政治形势,不可能公开反对,明明是去指导,却只能说是去“学习”。十年动乱结束后,1984年在时任中国中医研究院副院长王雪苔教授的协助下,陈氏提出集各派之长为统一方案。会议中虽然发生很多争论,但最终通过了由朱明清教授执笔书写的会议纪要,1987年《头皮针穴名国际标准化方案》问世,这个方案是以焦氏体系为基础,分为14条标准治疗线,[46]然而焦氏仍不满足,在陈氏去世后的30多年里,焦氏一直坚决反对这个来之不易的方案,不断宣扬其关于大脑皮层功能定位的假设。焦氏坚决反对《标准化方案》的目的,难免让人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联想。焦氏的所作所为确实妨碍了头皮针疗法研究和发展。2016年焦氏参与《头针技术操作规范》的编写,书后附录A(资料性附录)为《头针穴名国际化标准方案》。[47]只是将“头皮针”改为“头针”,其内容仍为1987年所制定。2019年焦氏出版《头针》时,不但没有附录《头针穴名国际化标准方案》,还将自己在1992年反对《标准化方案》的二篇文章的摘录作为“经典”印于书中,这种做法让中国针灸界看清焦氏出尔反尔,反对中医针灸疗法的本来面目。其所谓口口声声说要研究发扬针灸学说,只不过是为了潜留在中医针灸界之内,继续兜售其猜想的一个幌子罢了。

  •   结语

针灸疗法与神经系统特别是大脑的解剖生理关系密切,非独头皮针,作为临床医生应该尊重科学。焦氏头皮针基于大脑皮层功能定位的臆想假说,已流传近50年了,至今仍未找到任何客观依据,其教训值得针灸界反思。头皮针的发展离不开传统的经络学说和前人的经验,离不开现代医学知识和成就,离不开临床实践,离不开实验科学的验证。

近年应用功能性核磁共振(fMRI)技术探讨针灸机制有一些进展,为研究头皮针与脑部功能变化的关系带来了便利。陈氏等从前向后徒手针刺正常人百会穴(类似焦氏所称的足运感区部位)发现,针刺该部并不是如焦氏所称的激活双侧中央前回和中央后回的上部,而是左右侧颞上回,以及右侧中央前回、中央后回、缘上回、颞中回、背侧丘脑、尾状核被激活。(陈华德、殷光磊、蒋飙、何伟良。用fMRI技术探讨针刺百会穴对脑功能的影响.浙江中医药大学学报2006; 30(6):656-659.)而康氏等针刺正常人百会穴发现,徒手针刺百会穴后与针刺前相比,左侧中央后回、右侧中央前回被激活,两侧颞中回、小脑被抑制;而采用电针刺激百会穴时与针刺前相比,两侧中央后回、两侧中央前回、右侧颞上回、两侧舌回、右侧脑岛、左侧距状裂等脑区被激活;而两侧楔前叶、小脑等脑区被抑制。(康英杰,陈义磊,谭文莉,黄炎文,龚志刚,王辉,石玉萍,魏翔宇,罗诗蕾,詹松华.电针百会穴的即刻及动态大脑局部一致性研究.磁共振成像Chin J Magn Reson Imaging, 2020; 11(2):89-93)。针刺额三针(神庭透上星、曲差透五处)也提示广泛的脑区被激活。可见针刺头皮的某个部位,可以激活脑部广泛的、深浅不一的多个脑区,而且刺激头皮某部、并不一定激活头皮正下方所在脑区。

我们期望着这方面能更多的研究发表,以证据指导头皮针临床实践,重建头皮针学说。

本文是正式发表的英文文献 [48] 的中文初稿[49],引用本文时以英文版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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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 Acupunct 2020 Jun 1;32(3):136-142. doi: 10.1089/acu.2019.1403. Epub 2020 Jun 16.

Universities of Chinese Medicine Enter the Global Stage of Best Universities Rankings in 2020

Arthur Yin Fan 1 2Hui Wei 1 3Haihe Tian 1 4Jane Huang 2 5Sarah Faggert Alemi 1 6Affiliations expand

Abstract

Objective: Chinese Medicine (known as acupuncture and Oriental Medicine (AOM) in the United States), has spread far and been utilized in more than 183 countries or regions. It has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health care systems of many countries. Licensed acupuncturists’ contribution to the U.S. market alone is more than 3.5 billion dollars. The aim of the current study was to determine the ranking status of Chinese Medicine schools on the global or international level in 2020. Materials and Methods: Databases of PubMed.gov, wanfangdata.com.cn, cnki.net, and google.com were searched, using the keywords: university or college or schoolChinese Medicine or acupuncture and Oriental Medicineglobal ranking or international ranking, 2020 both in English and Chinese. If the ranking did not show up in the results directly, the authors moved on to find global or international higher education (universities or colleges) ranking agencies or institutions. Then the authors used the websites of ranking agencies or institutions to conduct more research, using the keywords: 2020Chinese Medicine, or acupuncture and Oriental MedicineResults: U.S. News & World Report is the only recognized authority that reported the ranking status of universities of Chinese Medicine in its 2020 edition, in which the best global universities were ranked. A total of 1500 universities in 81 countries and regions were included. Based on the overall academic strength of each university, Shanghai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Nan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and Guangzhou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were ranked as numbers 1376, 1390 and 1440, respectively. In clinical medicine, 750 universities were ranked among the strongest in the world; Nan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Shanghai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Guangzhou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were ranked as 688th, 734th, and 738th, respectively. In pharmacology and toxicology, 250 universities were among the strongest in the world; Shanghai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Nan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were ranked as 153rd and 209th, respectively. In oncology, 250 universities were ranked as strongest in the world; Nan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was ranked as 243rd in the world. Conclusions: Chinese Medicine schools are more accepted and more highly ranked than they had been in the past.

Keywords: 2020; Chinese Medicine; acupuncture; best global universities; educational institution; ran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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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 Acpunct 2020 Oct 1;32(5):310-319. doi: 10.1089/acu.2020.1439. Epub 2020 Oct 19. https://pubmed.ncbi.nlm.nih.gov/33101576/

Estimated Number of Acupuncture Practitioners in Mainland China in 2018: Multiperspectives

Arthur Yin Fan 1 2Deguang He 1 3Sherman Gu 4 5Haihe Tian 1 6Hui Ouyang 1 7Hui Wei 1 8Changzhen Gong 1 9Sarah Faggert Alemi 1 10Xiaoyin Zhao 11

Abstract

Background and Objective: Acupuncture and Oriental medicine are widespread, practiced in >183 countries and regions. As such, it has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world health care system. However, there are no official statistics available on the number of acupuncture practitioners in China. The aim of this study is to calculate the number ranges of acupuncture practitioners in China in 2018. Materials and Methods: In total, 33.708 million was used as the total number of patient visits for acupuncture in 2018 in China. This number was calculated using the data released by the National Administr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hina), in which the average daily workload of all acupuncture practitioners in China was 134,832 patient visits. Acupuncture practitioners in China are part of Chinese Medicine doctors (CMDs) at the physician level, called “acupuncture doctors.” This number 134,832 was divided by the workload of a single doctor of acupuncture, which was 19.4 or 7.0 patient visits per day. These numbers were from a survey by the authors. There are also the numbers 16.0 or 9.4 patient visits per day; these numbers were calculated from the salary level of acupuncture practitioners at 10,000 Yuan per month (providing the doctor’s net income was 30% or 50% in his/her gross income). From these 2 sources, the authors then obtained 2 sets of ranges of acupuncture practitioners in China in 2018. There were 9,927 CMDs in 49 big hospitals, of which 619 were acupuncture practitioners; the ratio of acupuncture practitioners to the whole of all CMDs was 6.23%. Using this ratio multiplied by the whole number of CMDs in 2018, then the number of acupuncture practitioners in China in 2018 could be obtained as well. Results: Calculating based on the workload, the range of acupuncture practitioners in China in 2018 was from 6,950 to 19,262. Calculating based on the salary level, the range was 10,618 to 17,697. Calculating based on the ratio of the number of acupuncture practitioners to the whole population of CMDs, the number was 28,360. Conclusions: The reasonable range of acupuncture practitioners in China in 2018 was 10,618 to 17,697, with a median of 14,157. Considering that some acupuncture practitioners are also engaged in teaching, research, and management, the mentioned number is enlarged by 30% to produce 18,404, which would be reasonable. It was also concluded that the density of acupuncture practitioners was 1.31 per 100,000 residents.

Keywords: China; acupuncture practitioner; density; number; ra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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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週恩来治过病的“江湖医生”-叶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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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Pascal 2015年04月11日11:06:09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江湖医生的英文

charlatan
empiric
quack

例句與用法

1. I simply spat my contempt and threw the drug back to the quack .
我愤怒地表示了我的蔑视,把药扔回给那个江湖医生。

2. When you go to the fair , beware of the quacks selling spurious medicinal herbs .
你 集的时候,当心卖假草药的江湖医生。

3. Those two quacks i’ve got working for me in the medical tent still can’t find out what’s wrong with me .
医务室裏我请来替我办事的那两个江湖医生,而直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我到底患了什厶毛病。

4. Don ‘ t be taken in he ‘ s just a quack.
可别上当- -他纯粹是江湖医生

5. After so many disappointments , he finds it hard to have faith in quack doctors.
经历多次失望之後,他对江湖医生失去了信心。 

6. A person who makes elaborate , fraudulent , and often voluble claims to skill or knowledge ; a quack or fraud
假内行,庸医,骗子精心製作或製造欺骗的人,而且对自己的技术或知识常常誇大其辞的人;江湖医生或骗子。

7. ” no , for I am only embarked in certainties , ” replied Danglars , with the air of a mountebank sounding his own praises ; ” to involve me , three governments must crumble to dust .
因为我隻做十拿十稳的交易, ”腾格拉尔用江湖医生吹法螺的那種廉價的雄辩回答说。 “要弄倒我,必须有三个政府垮臺才行。 ” 
To act as a medical quack or a charlatan. 
当冒牌医生或江湖郎中
A charlatan; a mountebank. 
庸医,江湖郎中
Surely,as there are mountebanks for the natural body, so are there mountebanks for the political body: 
对於人底肉體既有江湖医生;对政治团體也確是有江湖医生的;
A hawker of quack medicines who attracts customers with stories, jokes, or tricks. 
江湖医生以讲故事、插科打诨或耍花招等方法吸引顾客的江湖卖药者

叶心清 (1908~1969) 字枝富,四川大邑县韩场镇人。1921年在武汉拜名医魏庭兰为师,得其金针绝技真传。1933年学业结束返回四川行医。返川後在成都、重庆设医寓和国粹医馆,坐堂应诊,因医术独到,对针灸学及中医内科有较深造诣,临床经验豐富,在当时四川医界颇有影响,享有“叶金针”之誉。

叶心清,解放前在成都就已出名,他叫什厶名字,人们大多不知道,隻知他凭金名医术医好了许多病人,姓叶,有“叶金针”之誉。解放前曾用金针與美国总统治病。

1955年,叶心清由成都调到北京中医研究院执医,併任刘少奇、朱德等中央首长保健医生,为週恩来、贺龙等中央首长打金针治病。1958年,叶心清被派去为阿拉伯也门国王默汗迈德治病,病愈後被誉为“东方神医”;1961年,毛主席还手书著名诗作《类山关》送给他。1950年代後曾多次出国为越南胡誌明、柬埔寨西哈努克、也门国王等国家圜首治病,屡获奇效,胡誌明主席赠亲笔签名照片送给他;範文同总理亲自授予他金质“友谊勋章”。

1954年,叶心清当选为第壹届重庆市人民代表,中医学会委员、中西医学术交流委员会委员;1955年中医研究院成立时,他应邀到京工作;1960年被选为中央卫生部先进工作者;1963年初选为第四届全国政协委员。

总理∶在卫生繫统,吴传启就是通过叶心清来搞,他是个江湖医生。
    (有人说∶除了叶心清外还有人。)


总理∶他们上了叶心清的当,不了解。我还不是找他看过病?你们不懂的,5.16是个秘密组织,没有暴露以前他们和红旗杂誌、中央文革、人民日报、新华社有联繫,难道这些是5.16?看是什厶联繫。

              ——引自壹九六七年十二月十日週恩来李先唸接见卫生繫统有关代表的讲话

群主∶

Pascal, 院裏还有壹个老中医,姓叶,他们家的遭遇也很惨,下麵是他的壹个孩子发在群裏的壹段回忆,咱们院是有故事的大院,现在小夥伴们都在回忆,想出本书什厶的,你先看看叶心清女兒叶成媛的这篇吧。

“谢谢群主。始初同学邀请参加,隻觉得大院的记忆美好,但是太久远。过後宋小青再邀进群了。马上感受到淳樸的孩提情跃於字间,传於话语中。
 
在茫茫人海中,对壹位去世46年的老中医还有掛唸。谢谢徐晓天,吴方泽,孙铁兵,林亮,晓伟。汤澄东是小波的哥哥?谢谢汤伯母在父亲被抓第二天就到家中慰问,在那人妖颠倒的年月。
 
父亲叶心清,生於1908年,12岁拜湖北名医,学习中医,针灸(金针),十年学成,帮师三年。回四川行医。成就四川壹代名医,與1956年,成立中医研究院奉命與四川8位,全国36位名医调来北京,广安门医院。
 
1959年搬进大院10组。对门卢鬱文,後搬走,住进薛向晨,文革前因叛徒罪入狱;楼上叶挺母亲,併由长子长期居住;对门王小阳姐妹,及两个弟弟;三楼孙超,及千千,星星,娅娅,维维;对门阎宝航,夫人高素,革命战友,居委会主任,热心服务的好阿姨,长子闫明複。
 
邻裏关繫亲密白天厨房小门,大门,夏天凉臺门从来不锁。经常都有伯伯来聊天,常客闫宝航,孙超,徐迈进,吴传启,汤小波的父亲等。後来广安门医院修的老大夫楼,完全按照大院图纸,併分两套房子,父亲都留恋,舍不得去。
 
父亲在1967年9月17日 被两位军人以看病为由抓走,被革命组织反複抄家,为找电臺,黄金,客厅地板都撬翻。第二年壹月,被勒令搬到广安门外,第二機床萬对麵,平房杂院住。搬家时隻有2个单人三轮车的全部家当。
 
父亲被抓後壹直不知去向,罪名各个组织都在罗列,516分子,军统特务,国际间谍……在西单东北路口的大宣传栏上,是刘少奇在卫生战线的代理人,每天上学看着心裏就恐慌,真想下场大雨冲掉。1969年9月来人通知家中派壹人去看望父亲,上车後窗簾拉下,两个军人押送,进到壹座房子前,被带进房间,父亲瘦的如骷髅,满头白发,押送人站在旁边,四目相对,满噙泪水,三哥 紧告诉自己有了壹个女兒,父亲马上接着说,对他很好,想吃泡菜,都给了,要让二哥,三哥好好交代,通知时间到了,就这样结束。生死 别…
 
壹週後通知死亡。
 
父亲死後两个哥哥看管升级。壹直持续到1975年後。在1981年11月才算最後平反,开追悼会,有壹个很齐整的夫人群。康克清向家人说到,我们失去壹位好医生。我大姐回道,我们失去唯壹的父亲。

叶成亮

   叶成亮


  • 擅长∶

    神经繫统诊治消化繫统及运动繫统疾病有较高造诣尤其对…展开↓

  • 简介∶
    叶成亮,男,主任医师,1960年北京医科大学治疗繫毕业;1960—1962年北京中医药大学西医 职学习中医班结业.1962—1978 中国中医研究院广安门医院针灸科医师;1978—现在 中国中医研究院西苑医院针灸科主任师、科主任.80年代以来,先後7次应邀荷兰、德国、法国、比利时、卢森堡、日本、泰国、越南、香港等国家和地区访问、讲学、治疗及针灸指导.

二哥叶成亮,在西苑医院,其子叶章铭63年出生,当时在西郊幼兒园,被开除,去多个街道幼兒园都因反革命仔子受欺负,精神受到创伤。
三哥本人心脏受损,两次瓣膜手术後失去工作能力,兒子也7岁死亡。

小哥叶成焕67届高中,家中无经济收入(壹般单位给没有工作的家属,子女发最低生活费)而广安门医院,分文不给。在67年下到内蒙,下乡五年,无经济补贴,併政治压力…

无可奈何到四川投奔母亲,回到四川他少言寡语,没有生活兴趣,偏执,多发怪唸,工作不能持久,长期失眠,这是我壹生最悔恨的事情,不懂得那时抑鬱症。在75年回北京探亲後,更大的失落感困擾,我在四川阿坝藏族自治州另外壹个林业局工作,每年回家去,隻能21天,他的话就特别多,基本都是对北京的回忆。
在76年9月17日,也是父亲去世的日子他走了时年29岁。
他对王蓉的爱慕没有勇氣去表达,攘成壹个悲烈的爱情悲剧。王蓉是重情的人,让我感到对她太多的亏欠。”

《人民日报》(1982年4月13日)第四届全国政协委员、著名中医叶心清追悼会在京举行新华社北京4月14日电 中医研究院不久前在八宝山革命公墓礼堂为第四届全国政协委员、中医研究院广安门医院著名老中医叶心清大夫举行了追悼会。叶心清同誌於1969年9月病故,终年61岁。

蔡畅、谭震林、姬鹏飞和王光美等同誌送了花圈。政协全国委员会、中共中央统战部、卫生部、中国医学科学院、中医研究院、北京医院也送了花圈。王磊、张执壹、徐迈进、解方以及叶心清同誌的生前友好和群众代表共300人参加了追悼会。

杜钧福的博客

               文革研究中的两个问题       (2013-08-18 14:24:52)

不了解事实或不承认事实当然会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得出什厶结论。例如,我说江青张春桥等人固然幹了很多壞事,週恩来幹的壞事也不比他们少,很多人壹定不信或不承认。週幹的大的壞事,第壹是打到刘少奇,虽然主使者是毛,但週作为中央专案组负责人,责任是不可推卸的。第二是1970年的壹打三反运动和清查五壹六,週是主要负责人。在运动中数以百丌计群众遭到严重迫害,以至於连毛泽东都认为杀人太多了,於是紧急刹车。(可见王锐的研究文章)。那时有壹位国家级中医师叶心清给週看过病,但是文革中週说他是“江湖医生”、“五壹六”,很快瘐死狱中。现在叶心清的小传上说他是被林彪四人帮迫害死的。

我说週恩来幹的壞事比四人帮多,但不认为週是“壞人”,因为週幹的好事也比四人帮多。週是职业革命家,他的道德观唸和是非观唸都與普通人不同。但上述事实当然影响对週的评價。

       黨内健康力量析         杜鈞福          (2011-01-20 13:07:37)

现在说週恩来。壹般认为他是黨内健康力量的代表。在壹定程度上可以这样说。我认为,他的最大功劳是在極端混乱的局麵下,维持了这个大国政府的持续运作。说文革结束时“国民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不是还没有崩溃厶?週恩来对此是有功劳的。而且,这不但是中国人民之福,而且是世界人民之福。如果中国政府不能正常运作,像过去的义和团时代的慈禧政权,或今天的海地、索马裏政府,那将是怎样的局麵!对於週恩来,这当然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可以说是忍辱负重,因为在他後麵有壹位非常多疑的主人在那裏监视,不得稍有不慎。在與美国人谈判中有被抓住的口实,差点被打成第十壹次路线鬥争。况且还有壹个“伍豪”的紧箍咒在那裏不时唸唸。我们应该充分體谅乱局中的週恩来,正如要充分體谅败局中的李鸿章。“换了谁都不行”。

他为了维持这个局麵,还不得不在壹些力量所达部门(如外交部、體委)鼓励造反,扶植造反派组织。因为这些部门的造反派是“自己人”,还能讲点理,聽他的话。如果没有这些造反派佔?这个位置,让外边的学生组织来造反,後果更不堪设想。当然这样做也损害了壹些幹部如荣高棠,以及他後麵的贺龙。从这个例子看,壹些历史问题上的是非是很难区分判断的。

週恩来作为正麵形象,第二方麵的因素很少有人观察到。这就是,他支持毛的文革,併非完全被动。他对文革有他的期望。这集中表现在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期间对斯大林體製的批判。他曾说,斯大林的黨不如列寧的黨,列寧的黨是生动活泼的。当然我们现在知道,列寧的黨也不怎厶样,但比斯大林的黨还是强得多。週恩来还说过,文革前有个不好的现象,就是打小报告。这是从苏联学来的。所以,週有他的文化革命观,其中至少壹些是健康的,尽管未能实现。

顺便说壹下陶铸。我觉得陶铸是个小週恩来。在以上两方麵,都有陶铸的影子。

週恩来有大贡献也有大过失。最大过失是抓五壹六,?说涉及壹千丌人,是文革中最大的冤案,週在其中负有相当大的责任。

和壹般的政治历史问题审查不同,也和清理阶级队伍、壹打三反不同,这个五壹六完全是无中生有的。曾经有的,隻有壹个很小的学生组织五壹六红卫兵团。这个组织也隻能说他是个極左的组织,而不能说是反革命组织。而且这些人早已被抓起来了。

但是从壹开始,週恩来就很肯定的说,外交部有五壹六。根?他的定性,外交部打了幾十个五壹六分子。在卫生部,他说给他看过病的中医生叶心清是“江湖医生”、“五壹六掛帥的”,緻使这位著名中医很快瘐死狱中。

1970年1月,週恩来发表谈话,将五壹六从北京扩大到全国,将军队冲派也算了进去,点了王、关、戚、杨、餘、傅、萧华、吴传启、潘梓年的名,将他们都算做五壹六。根?壹项中央文件和週恩来、江青等人的讲话,在这壹年,抓五壹六运动在全国蓬勃展开。但是本来就是个子无虚有的东西,怎厶抓呢?很快,主持这项工作的吴德等人就觉得所掌握的材料全不落实,运动搞不下去了。此时,週恩来挽救了运动。他说,不再查组织了,要查“罪行”。什厶是罪行呢?“背着中央开会就是罪行!”这壹下子,罪行的範围可就大了,而且可任意将任何行为劃进去。

以下是我3/18/22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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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叶心清,沈绍功

出版社:中国中医药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3-07-01

书籍编号:30378793

ISBN:9787513214742

正文语种:中文

字数:89822

版次:2

一、孝敬祖母,步入杏林

先师叶心清,字枝富,1908年元月16日出生在川蜀宝地大邑韩县镇乡的清秀农舍,自幼熏陶蜀中文化。13岁时随祖母移居武汉。时值祖母重病卧床,遂请汉口名医魏庭南诊治,魏老针药并施,先师随侍照料,不久祖母病愈。先师也对中医产生浓厚兴趣,决心拜魏老为师,钻研医道。惜乎魏老先前的几个徒弟均因怕苦思迁,未能坚持,半途而废,故婉言谢绝之,先师决心已定,反复央人向魏老求情,魏老感其诚,动其情,方应允。初入杏林,先师年少气盛,魏老赞赏其“头悬梁,锥刺股”的苦钻精神,于是口传心授,耳提面命,精心栽培。白日随师临诊实践,夜晚攻读医典,特别研习针灸经络理论。

金针度人疗疾系清代泰山僧人园觉所创。当时泰山县官因秉公处理园觉僧人与当地恶棍的强占庙宇之争,园觉僧人深谢其德,遂将武功及金针术传于泰山县官之子黄石屏。黄师术成,悬壶于上海,以气功和金针闻名于海内外。嗣后又传术于湘人魏庭南。魏师以高尚之德、精湛之术于民国初年悬壶于武汉并收弟子三人。大弟子治愈北洋军某要人的中风之疾,被授淮海盐运使显官而中断医术。二弟子在长沙大火中失踪,独存三弟子川人叶心清。

叶师自幼好学,寡言苦钻,待师尊如父辈,视患者似亲人,深得魏老器重。于是倾心传授,既教其医术,又诲其医德,成为唯一的德意门生。叶师在魏老的调教下,深得金针度人的精髓,在嗣后的行医生涯里又有颇多的发挥和创新,成为杏林中独树一帜的金针高手。

二、立志中医,名震蜀中

先师在汉口随魏老临诊达12年之久,1933年学成返回重庆,遂与唐阳春、张乐天、龚志贤诸同仁开设“国粹医馆”,集中医内、妇、针灸、骨科之长,普济众生,除门诊治疗外,还开设少量病床,收治住院患者并招收学员。当时在四川中医界颇具影响。1936年先师移居成都,在包家巷开设诊所。

届时先师年仅30余岁,重医术更重医德,十分关心体贴生活贫困的民众,对他们不仅免费诊治,还同小南街的“光华堂”药店商定,凡贫困患者凭其处方免费抓药,药费定期由先师结算。记得当时有位汪姓老太,靠儿子拉人力车为生,生活十分困难,因患重病无钱医治,求助于先师,先师自始至终给予免费诊治,免费抓药,汪老太没花一分钱而大病痊愈,为此感动得痛哭流涕,逢人称道先师的再生之恩。

由于先师德高术精,名震蜀中,当时国民党的要员,如于右任、胡宗南、刘文辉、蒋鼎文、宋希濂、宋哲元、吴允周等都邀先师诊治,而且疗效卓著。先师口碑盛学,成为蜀中年轻有为的名医。

1949年底成都解放,先师目睹国家日新月异的变化,由衷拥护与热爱中国共产党,决心凭借自己的医术兢兢业业地为人民、为国家工作。他摒弃门户之见,主张一切从患者出发,中西医相互取长补短,发挥各自的优势。因其疗效独特,思想进步,1954年当选为重庆市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并荣任重庆市中医学会委员、中西医学术交流委员会委员。

三、应召进京,德术皆碑

1955年12月,为了贯彻党的中医政策,经毛主席批示,中国中医研究院在北京成立,在筹建过程中,中央卫生部聘请近30名全国著名老中医来院任职。年仅47岁的先师应召晋京。当时他在重庆每日门诊近百人次,每月收入逾千余元,生活十分优裕,但为了振兴中医事业,他不顾每月工资仅原收入的不足三分之一,毅然携家北上。

先师进京后,在中国中医研究院广安门医院高干外宾治疗室任职。每周一、三、五为高干外宾治疗,二、四、六到普通门诊为群众服务。他对待患者一视同仁,决无高低贵贱之分。对待患者认真负责,一丝不苟,遇到疑难病症,更是反复推敲,悉心治疗。1959年青岛铁路局总工程师牛某患粒细胞性白血病,高热不退,病苦不堪。其家属慕名来京,口述病情,先师巧组滋阴清热药方,药到病除,高热立退。牛某深信先师医术之精,遂专程来京住入铁路总医院,请其定期会诊,致使病情完全缓解。其时许多大医院经常请他会诊,对待危重患者,他每日亲临观察,积极参加抢救,经常用电话询问病情,及时调整处方,使许多危重患者转危为安。由于工作勤奋,成绩突出,1960年被评为中央卫生部先进工作者,并当选为第四届全国政协委员。

1962年7月间先师长子成亮筹备婚事,完婚在即,邓子恢副总理在武汉患病,请先师前往诊治,他毫不犹豫地赶赴。这种认真负责、全心全意的服务精神深得中央首长的称道和信赖。先师曾为刘少奇、朱德、宋庆龄、董必武、邓小平、陈毅、贺龙、罗荣桓、叶剑英、李富春、蔡畅、聂荣臻、谭震林、邓子恢、何香凝、沈钧儒、罗瑞卿、吴玉章、陈赓、谷牧、姬鹏飞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做过保健工作。何香凝曾为先师亲笔绘画梅花。沈钧儒亲书条幅录毛主席长征诗相赠,吴玉章也题诗赞誉先师“今日华佗又复生”。先师曾给江青诊治严重神经官能症,疗效显著,毛主席曾亲笔手书《忆秦娥·娄山关》词一首相赠,可惜失落于十年浩劫之中。

先师为人忠厚正直。1959年庐山会议后,彭德怀闲居京郊挂甲屯,先师不顾好心人的劝阻,仍一如既往为彭老总治疗,并常到他家做客。他对彭老总耿直的品德、简朴的生活十分推崇,相处得非常融洽。

1965年初,他已年逾57岁,是第一批响应党的号召,参加农村巡回医疗的全国著名医学家之一,担任中国中医研究院农村医疗队队长,深入到京郊顺义县南法信公社。他严于律己,以身作则,坚持和社员同吃同住同劳动,热情为农民兄弟服务,送医送药上门,医治了许多的疑难病症。他态度和蔼,细心诊治,艰苦朴素,没有架子,深得农民的敬重和交口称颂,并与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情,直至十年浩劫前,不少农民进城时还常到先师家作客。在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里,他工作、生活了将近一年,思想境界产生了飞跃,他说:“农民那种建设社会主义的积极性,千方百计为国家多打粮食的精神,鞭策我们更好地为他们服务,更多地向他们学习。”也就在这一年,他向党组织提出了入党申请。这次巡回医疗影响巨大,中央电视台对他进行了专访,并向全国播映。他还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题为“为贫下中农服务,更好地改造自己”的文章,畅谈知识分子思想改造的体会。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先师对首长、对群众、对农民都能一视同仁,深怀情意,实在难能可贵。

先师十分关注中医事业,积极培养后继人才,先后收授学生7人。他倾注心血,严格训导,诲人不倦,言传身教,使学生们学有所成。如陈绍武教授曾任中国中医研究院院长兼北京针灸骨伤学院院长、北京中日友好医院院长、国际针联主席、第九届全国政协委员,1999年4月因心肌梗死病逝。陈克彦主任医师曾任中国中医研究院针灸研究所针法灸法研究室主任,1986年5月因患癌症病逝。徐承秋研究员,曾任中国中医研究院广安门医院内科主任、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冠心病急症协作组顾问、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心血管病委员会委员、北京中西医结合学会心血管病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张大荣主任医师,曾任中国中医研究院广安门医院党委副书记、第五届全国政协委员,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叶成亮主任医师,曾任中国中医研究院西苑医院针灸科主任、中国针灸学会常务理事、《中国针灸》编委、中国中医研究院专家委员会委员、美国纽约国际针灸学院教授。叶成鹄主任医师,曾任中国中医研究院广安门医院针灸科主任、中国针灸学会针法灸法研究会副理事长、北京市针灸学会理事兼刺灸委员会主任委员、澳大利亚布里斯本针灸学院理事兼针灸系主任、美国纽约国际针灸学院教授。沈绍功主任医师,曾任中国中医研究院基础理论研究所副所长、胸痹急症研究室主任、博士生导师、中国中医研究院学位委员会委员、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冠心病急症协作组组长、中国中医药学会急诊医学会副会长、心病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兼秘书长,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四、扬名海外,为国争光

1958年,北京友谊医院收住一位蒙古女宾,患有严重的神经性呕吐。曾在莫斯科治疗,到黑海疗养,结果病情反而加重。住进友谊医院时,骨瘦如柴,情绪激动,时哭时笑,大便秘结,食后半小时即吐,每日呕吐量达600ml,以致因畏惧呕吐而不敢进食,痛苦不堪。西医治疗乏效,约请先师会诊。先师辨证为脾胃不和,气郁化火,用泄肝和胃、降逆止呕之剂,针药并施。仅仅8天呕吐停止,患者心情愉快,饮食渐增,痊愈回国前,患者亲属及蒙古大使馆官员特向先师隆重致谢。

1960年,北京解放军总医院收治一位捷克男宾,20多岁时因工作过度紧张而患失眠达40年之久,每夜只能睡二三小时,并常伴左面部发作性电灼样剧痛,持续半小时左右。面红目赤,全身燥热。长期服用大量镇静安眠药,曾于捷克、法国、前苏联数国治疗,均无疗效。此次特来中国求治于中医。先师诊其脉象沉弦数,苔淡黄,辨证为肝肾阴虚,虚火上炎,治以滋补肝肾,养血安神,取双侧三阴交、太溪、蠡沟(补法)、期门(右侧泻法)、平补平泻中脘、神门(双侧),每日金针1次,连针10次,心烦消失,每夜能睡八九小时,有时整夜不醒。神奇之效,令捷克医生惊叹不已。

兄弟邻邦越南抗击美国侵略期间,我国人民节衣缩食,从道义、人力、物力诸多方面给予无私援助。先师受党和国家的指派参与了这一崇高的国际主义援助行动。当时越南总理范文同、副总理兼国防部长武元甲都患有多种疾病,曾几度来我国治疗,在桂林、昆明、广州等地都由先师负责他们的诊治康复计划。1961~1966年六年间,曾四五次冒险到战火纷飞的越南为他们继续治疗,同时还给胡志明主席、黄文欢、黎笋、黎德寿等领导人治病保健。为此,1962年10月1日国庆之际,胡志明主席赠给先师一张亲笔签名的彩色照片。1964年,越南政府为表彰他的功绩,由范文同总理亲自授予他金质“友谊勋章”一枚,并举行了隆重的授勋仪式。

地处阿拉伯半岛西南端、总扼红海出口的也门王国,地处要冲。1958年,时年66岁的艾哈迈德国王身患严重的风湿病,虽经意大利、美国、苏联等国医生的治疗,未见效果。其王太子以副首相兼外交大臣身份访华时,向周恩来总理提出了请中国医生为其父王治病的要求,周总理当即应允,并指派先师及西医专家邝安堃、陶寿琪组成医疗小组前往也门。

中国医疗小组来到也门首都萨那时,美国政府正派遣一代表团在此活动,谋求与也门建交,同时亦派一个医疗组为国王治病,政治形势十分微妙。直到第三天上午医疗组才得以进入王宫与国王见面。此时被侍者扶起来的艾哈迈德国王老态龙钟,骨瘦如柴,五心烦热。经过医疗组的详细诊断,国王患的是严重的风湿病。国王的意大利御医介绍,美国医疗组治疗无效,苏联的两位教授仅写了一份病历就知难而退。当时西医的最好设备和治疗手段都已用过,御医正束手无策。医疗组面对重重压力,不计个人得失,以高度的政治觉悟,团结协作,确立以针灸开路、中医为主、西医护航的治疗方针。于是医疗组里唯一的一位中医——先师责无旁贷地挑起了这份重担。

第一次给国王治疗,他只用按摩的手法,不用药,不扎针,国王容易接受,如此一天3次的手法穴位按摩。经历一周的治疗,国王自觉轻松,略微见效,于是对中国医生的态度由满脸阴沉而稍见笑容,按摩时也顺从配合,这无疑增加了医疗组的信心。从第二周起,先师提出加大治疗力度,除按摩外加以针灸,运用叶氏独特的金针术。这一天替国王按摩结束,通过翻译接着要作金针术,国王听毕点点头,中国医生不禁暗自高兴,因为艾哈迈德国王几度出生入死,对人疑虑重重,即使是服侍他多年的意大利御医,检查用药都不能随心所欲,何况是陌生的中国医生呢?当先师拿出三寸金针时,国王脸色铁青,两目怒突,表情恐惧,翻译急忙说道:“国王不同意用针,说这会要了他的性命。”先师沉着地走上前去,微笑而镇静地来到国王身边,两手捏着金针,一边比划地解释,一边用针在自己身上示范,他讲得那样诚恳,那么耐心细致,终于感动了国王,他慢慢伸出已经变形的手。先师兴奋地托着国王的手,仔细找准穴位,但见他两手配合,熟练而快捷地在合谷穴上为国王扎入了第一针,国王望着插在虎口上的金针咧嘴笑了起来。原来叶氏金针术在不知不觉中刺入穴道,毫无痛感。王宫里的人们都为先师的成功而高兴,气氛顿时变得平和温馨,松弛多了。可是先师仍是全神贯注,一丝不苟。他深知一针的千斤之力马虎不得,在一小时的针灸过程中,国王由恐惧到放松,最后竟酣然入睡了。先师也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经过近1周的按摩、针灸,国王蜷曲的手竟神奇般地可以伸展开来,治疗初见疗效。国王开始充满信心,积极配合。医疗组又制定出新的治疗方案,开始加服中药。经过3个多月的精心治疗,艾哈迈德国王的全身风湿症霍然解除,他兴奋得举起盛满黑稠中药汤的瓷杯,一饮而尽,对着王宫内的满堂宾客,称赞先师为“东方神医”。当地报刊以此为题作了专门报导。一时间先师神奇的医术名扬海外,后宫的妃嫔50余众,点名请先师治病保健,王公大臣及各界名流亦纷纷慕名登门求治,中国医生的美誉深入阿拉伯民族的心底。

三个多月的签约期即将临近,中国医疗组圆满完成医疗任务即将起程回国,艾哈迈德国王单独召见先师,用重金请他留下来当御医。但是,人世间的东西不是都能用金钱买到的。一个中国医生的爱国激情国王应当理解,面对先师的婉言谢辞,国王只能长叹认同。临别前他在瑞士订造了特制纯金表一只,表面上印有国王头像和也门地图,亲手赠送给先师留念。它将作为中医传情、先师为人的历史见证,永存人间!

五、十年浩劫,冤逝狱中

先师挚友、著名中医学家任应秋称他“讷于言而敏于行”,这是对他性格的真实写照。为人耿直,坚持真理,决不迎奉上司;善于诲人,谆谆诱导,以理服人,决不以势压人;每遇事端,直陈己见,决不包庇纵容,姑息私情。他每日起居有常,饮食有节,懂得怡神保养,晨起练功,然后步行约一公里到医院上班,生活很有规律,故虽年已花甲,每年体检从无病变,大家都说叶老一定能够高寿。

文革”开始,他从未参加任何反党活动,仅仅在“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的感召下,改变了以往的习惯,在不同场合,对当时的一些事件表示了一些看法。想不到在1967年9月的一个傍晚,有人以请他出诊为名将他逮捕了,接着就是无数次的抄家,而且传闻蜂起,说他是国民党特务、国际间谍、“五一六”反革命分子等。先师锒铛入狱,而且株连全家,长子成亮、次子成鹄也几经隔离审查,劳动改造,受尽磨难。先师入狱二年,1969年9月初突然有人通知家属前去探视。两年不见,先师被折磨得骨瘦如柴,卧床不起,奄奄一息,其境惨不忍睹。这是最后的诀别,已经无言相对,只是眼含冤泪而已。1969年9月12日一代名医因患癌症,在狱中含冤逝世。

历史是公正的,它绝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12年后的1981年11月,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大礼堂隆重召开追悼大会,中医界领导、前辈同仁和后学共四百余众到场,沉痛悼念先师叶心清。这位为中医事业振兴,给患者造福保健,不惜献身的中医名家,中医临床学家,终得平反昭雪,骨灰被存放在八宝山革命公墓。含冤九泉的叶老,您看到此景此情,一定会瞑目欣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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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史|针灸已成为人类共享的医学

针灸医学是中国医学家一个伟大的创造,已经有了数千年的光辉历史,历代以针灸著名的医家数以百计,针灸著作400多种。

中国针灸经清道光皇帝于太医院废止,民国时再次废止已日益衰落的情况下,然而在解放区,特别在缺医少药的军队保健中,曾发挥了重要作用。例如:中国中医科学院创院院长鲁之俊,于延安时跟随针灸治愈毛泽东肩周炎的中医任作田学习针灸,并于临床中研究针灸,使针灸在解放战争中对保证官兵疾病防治方面得到普遍推广与应用。另一位跟随鲁之俊学习针灸、研究针灸、推广针灸的朱琏也做出了重要贡献。例如创办针灸实验所,为全国高等医学院校举办针灸学习班、培养教师、编撰巨著《新针灸学》,等等。

1951年7月政务院文教委员会批准卫生部建立针灸疗法实验所,由时任卫生部妇婴保健局局长的针灸专家朱琏任领导。

1955年4月15日,毛泽东主席在杭州接见朱琏时,有一番谈话:毛主席强调:针灸是科学,不是土东西,全世界各国都要学。今天是庆祝针灸,中医的经验是需要有西医参加整理研究,单靠中医本身是很难的。

1955年11月19日,在卫生部中医研究院即将正式成立时,《中苏1956年技术交流协会》:“苏方希望派三名专家来华研究针灸治疗方法,期限三个月”。

1956年4月13日,苏三名专家来针灸研究所学习,教材用《新针灸学》俄文本,经过三个月学习回国后,在苏联大力推广与科学研究。

随着1955年12月19日卫生部中医研究院(即今中国中医科学院)正式成立,中国首家针灸研究所同时诞生。针灸在全国蓬勃发展,医疗推广、针灸教育逐渐发展,针灸科学研究深入展开,针灸作用机制,经络实质,特别针灸止痛乃至针麻作用原理之研究日益广泛而深入。针灸事业与针灸学术不断获得成果。特别于上世纪70年代以来,随着中国针灸在国际上的影响逐渐扩大,国际学者对中国针灸认识的加深,中国在联合国合法地位之恢复,不断发生了多件震撼世界的举措,促成世界各国人民要求了解针灸,学习针灸,运用针灸的热潮。例如:

1971年美国著名专栏作家詹姆斯·赖斯顿(JamesReston)访华期间突患急性阑尾炎,住北京协和医院进行了阑尾炎切除手术,但次日出现术后腹部胀满感,接受中国针刺与灸疗,效果良好,出院回国,他以《现在让我告诉你在北京的阑尾炎手术》为题,于1971年7月26日《纽约时报》头版转6版长篇,以及关于他参观上海针刺麻醉手术等。自此,美国媒体对中国针灸的兴趣大增,仅1971年即有二三百篇针灸文章发表,这为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从而掀起国际针灸热拉开了序幕。

1972年2月21日~28日,美国总统尼克松应邀访华期间,周恩来总理陪同他观看了针刺麻醉下进行的甲状腺切除术;24日,尼克松总统访华团成员30余人,于北京医科大学第三医院观看了由辛育龄主刀,在针刺麻醉下施行“右肺上叶切除术”的全过程。

代表团回国后纷纷称赞“针刺麻醉”神奇,再一次引起美国民众与世界多个国家与民众对中国针灸的关注,针灸热在国际不断增温。

1975年10月中国中医研究院(现中国中医科学院)应国际朋友的要求,于针灸研究所举办“外国医师针灸学习班”,为期3个月,有来自9个国家19名医师参加,这是继苏联3名专家来华学习针灸疗法后一次新的开端。继此之后,外国医师要求来华学习针灸的学者日益增多,为了满足国外学者的要求,我国受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之委托,先后在中国中医研究院(北京)、上海中医学院(现上海中医药大学)、南京中医学院(现南京中医药大学)开办了三个国际针灸班,招收有志中国针灸的外国医师参加学习。1983年这三个国际针灸班分别更名为中国北京国际针灸培训中心,中国上海国际针灸培训中心,中国南京国际针灸培训中心。截止到2010年三个中心已为140多个国家培养了数千名针灸人才。

1987年11月22日,经过国际针灸界学者之酝酿讨论,一致决定成立非政府性针灸团体国际联合组织——“世界针灸学会联合会”,总部设在中国北京,目前已拥有了5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109个团体会员,代表着20多万针灸工作者。世界各国的针灸从业人员远远超过20万人。因为,据有关统计报道,在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的提倡下,现在已有160多个国家和地区均已设立了针灸组织,有数以亿计的患者接受针灸治疗,针灸已为许多国家政府所认可的合法职业与医疗保健技术。

这一趋势还在不断发展,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中国针灸已是人类共享的医学。(作者单位为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医史|针灸已成为人类共享的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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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银针印初心

时间:2019-07-17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1版 作者:李芮

  “朱琏虽是西医出身,却对针灸事业有着深入骨子里的热爱,她一生的大部分时光都致力于针灸医学的创新与发展。”在中国中医科学院举办的“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之朱琏的针灸人生故事会上,来自朱琏生平与学术思想研究团队的刘兵与陈淑萍共同讲述了朱琏为针灸事业一生求索的历程。

一张朴素的面孔,一组记录着时光的银针,一颗对针灸事业的赤子初心,汇聚成了朱琏的飒爽风采与光辉岁月,她服务百姓健康的初心处处彰显,她传承创新针灸医学的使命熠熠生辉。

学初心:医者立壮志

  朱琏生平与学术思想研究团队历经6年,沿着她的人生足迹,走访她曾生活、战斗过的地方,从她坚定的理想信念、正直的人格品行和伟大的使命担当中感悟一颗闪亮的初心。

1944年,在陕甘宁边区中西医座谈会上,来自延安的民间针灸医生任作田恳切地说:“我愿意贡献出自己30多年的行医经验,希望能让西医界深入研究针灸治病的道理。”与会的医生纷纷拿起笔,在学习针灸的报名表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朱琏便是其中之一。

在《人民日报》刊载的《我与针灸学》一文中,朱琏回忆道:“我已经去过任老先生那边14天,学了学手法,抄了个手本,画了几张经穴图,但仍抱着怀疑态度。然而实行针灸以后,效果甚至让人目瞪口呆,无法解释了。”

战争年代,在临床实践中,朱琏敏锐地意识到,针灸有着疗效好、节省药品等特点,是在艰苦条件下同疾病作斗争的有力武器。运用科学方法来整理和研究它的合理内容,并加以发扬光大,这便是朱琏的“初心”。

1951年3月,朱琏编撰的《新针灸学》出版,受到国内外对针灸的广泛关注。同年8月2日,由朱琏主持创建的中央卫生部针灸疗法实验所(今中国中医科学院针灸研究所)正式挂牌成立,虽然条件艰苦,但朱琏仍充满着干劲,不断丰富着针灸领域的研究。

悟使命:针者扬其用

  1955年4月15日晚上,朱琏被邀请去和毛主席一起吃晚饭。在跟朱琏谈天的时候,毛主席说起了《新针灸学》一书。原来,这本书他不但全看了,还颇为赞同其中说到的针灸与现代医学理论发展的关系。在开宴举杯之际,毛主席指出:“针灸不是土东西,针灸是科学的,将来世界各国都要用它。”

1958年4月19日,朱琏接到通知,要她现在就去见毛主席。主席一见面就握住她的手,第一句话便是:“办了针灸学院吗?”朱琏回答:“还没有办,现在只有一个针灸研究所。” 主席又向朱琏详细询问了针灸治疗疟疾等工作,以及在各省市开办训练班的情况,朱琏均认真汇报。一番交谈下来,毛泽东不断点头,又重复说:“针灸大有名堂!”

经过2次会面,朱琏对发展针灸事业的决心更加坚定,对自己的使命更加明确,在针灸的科研、临床、对外交流等方面做了大量的开拓性工作。

得启迪:学者常谋新

  “但凡朱琏所到之处,都会留下她的革命足迹与赤子之心。”刘兵介绍,即使在日常生活中,朱琏也时刻坚守着初心,不放过任何创新机会,她发明的“艾卷悬起灸”“埋针”等技术,深刻影响着当今针灸学科的发展。

1951年夏,朱琏去外地出差的列车上突发急性肠炎。她想用灸法自治,却没带艾绒,于是她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点燃,对准穴位悬起熏烤,结果病症得到很好的缓解。香烟卷熏灸的疗效让朱琏感到其中大有文章,她马上指导实验所开展研究,并将其定名为‘艾卷灸’。结果表明艾卷灸法不但使用方便,而且容易调节温度,这正是大众熟知的“艾条悬起灸”的来源。

中医人的初心和使命应该如何担当?中国中医科学院副院长杨龙会认为,朱琏的事迹给出了答案。她为针灸事业发展趟出的路子和作出的示范,为广大中医人指明了前行的方向。(李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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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guoxue.ifeng.com/a/20161215/50420804_0.shtml 转自《凤凰国学》

民国时中医界最高机构:“中央国医馆”的功过是非

2016年12月15日 09:16  来源:澎湃新闻网 作者:米丁一

 

一、中央国医馆的诞生

回顾中西医论争史,1929年中央卫生委员会颁布的“旧医登记案”(或称“废止中医案”)最为人熟知。此案甫一公布,即引起了中医界一片哗然,上海市中医药团体率先在《申报》刊登启事,要求召开全国中医药团体联合大会议定具体办法以应对。大会于1929年3月17日在上海顺利召开。议决成立全国性质的医药团体——全国医药团体总联合会,其作为全国中医药界的“最高组织”,在领导中医抗争请愿、对外发声的同时,组织讨论决议,指导中医药发展,成为日后推动中央国医馆成立的重要力量。

全总会成立后的第一次活动便是晋京请愿,要求国民政府明令公布撤消中央卫生会议的“旧医登记案”等,承认中医的合法性。请愿团拜访了谭延闿、于右任等国民党元老,在获得他们的支持后,认为目的达到,安心返回了上海。

中央国医馆筹备大会会员拜谒中山陵(资料图)

然而,出乎中医界意料的是,这次请愿之后,教育部和卫生部很快又先后颁布公告,对中医进行限制,可见请愿并无实质性效果。与此同时,全国医药团体总联合会的合法性逐渐受到政府质疑。1929年8月,全总会向国民政府卫生部呈请批准立案,卫生部以全总会名称、会章存在问题等为由并未执行行政院准予备案的训令,将呈文搁置。全总会未取得合法地位,直至国医馆成立,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决议将其撤销。

几次请愿却没有实际效果、呈请政府立案却被搁置,还面临着被解散的命运,这些因素促使全国医药团体总联合会将主要工作重心转移到了中医药管理权、合法性的争取上,希望仿照国术馆,建立有官方授权的“中央国医馆”,切实掌握管理全国中医中药事宜之权。他们很快向政府提交了提案,同全总会申请立案过程相似,国民政府文官处训令卫生部核办国医馆。卫生部则回复称国医馆简章所列的管理国医国药事宜属于行政职责,不在学术团体研究范围之内,应该删除。同时用提案方全国医药团体总联合会的合法性问题对其进行根本上的否认,态度颇为消极。而行政院将其意见转请国民政府后,不再过问此案。全总会对于建设中央国医馆的提案再次被卫生部束之高阁,未获通过。

1930年5月,谭延闿、胡汉民、陈立夫、焦易堂等人在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中央政治会议上再次提出设立中央国医馆,获得原则通过,交由政府拟定具体办法,中央国医馆的筹备工作开始逐步推进。几经延期,中央国医馆最终于1931年3月17日召开大会宣告成立。

中央国医馆(资料图)

二、中央国医馆的运行

中央国医馆成立后,很快便选举、确定焦易堂任馆长,陈郁、施今墨任副馆长。在他们的主持下,1931年8月《中央国医馆组织章程》通过国民政府审核,这一章程列举了中央国医馆聘请医药专家设立专门委员会;附设医院、医药学校;组织管理各省市国医分馆;奖励有贡献的医药专家等工作计划,几乎包含了中医发展的各个方面:学术研究、现实应用传播、教授传承、管理联络。可以想见,若是能够按照这份章程扎实做好各项工作,中医应能得到良好的发展,那么真正的实践到底如何呢?

中央国医馆理事会会场(资料图)

(一)整理、研究中医学术

由《中央国医馆组织章程》第一条所言中央国医馆“以采用科学方式整理中国医药改善疗病及制药方法为宗旨”可知,中医科学化是国医馆众项工作中的重点。整理工作被划分为三期,第一期为制定“学术标准大纲”;第二期为根据第一期审订的“学术标准大纲”统一疾病名词;第三期则以前两期的工作成果为基础撰写全国中医药教材,并订正旧有中医药书籍。三步层层递进,最终目的即为谋求日后中医学术发展的一致性或者更进一步说是发展出“科学化”的“标准中医”。

在具体工作中,第一期工作较为顺利,而第二期工作,由于起初的起草人施今墨认为统一病名应以西医病名为最终依据。在发表后被指责不使用中医病名就是对中医的摒弃,激起了巨大的反对声浪,即使更换了编审委员后,仍然有许多需要改进之处,不过国医馆之后并无动作,统一病名一项也就此草草结束。接下来第三期工作,虽在前期有征集中医书籍的广告,国医馆却并没有如期编审完成,只是检阅市面上流行的教材编成参考书单供教学使用,故也未取得较大进展。

(二)附设医院、发展中医教育

组织章程中附设医院及医药学校一项进行得也并不顺利。

在地方,以湖北省国医分馆附设医院的指令公函为例。中央国医馆虽已下令准予备案,但还不到半个月,面对湖北国医分馆附设医院的合法性以及受何机关管理的问题,国医馆就又下发了此时尚未取得附设医院的管理权,仅有名义上的“监督”一说,医院筹设还需要内政部、地方政府的批准及管理之意的训令。

中央方面,1935年底,就有于右任、陈立夫、焦易堂等人为筹建首都国医院宴请多位中央要人的报导。此后四处募捐筹款,1937年初招标动工。不过,首都国医院尚未竣工,国医馆就因为抗战爆发,随政府撤至大后方,医院也未能真正建成。

那么医药教育情况如何呢?

自1929年教育部令中医学校一律改称传习所后,1932年行政院再次下令要求组织大纲第六条规定的附设中医学校,也须修正为学社。对于此令,国医馆并未进行反抗,这引发了中医界的极大反对,认为国医馆不争取中医权利反替教卫两部办事,训令最终并未贯彻落实。

1937年2月,焦易堂在国民党三中全会上提议请教育部将中医教学规程编入教育学制系统,以便兴办学校,获得通过。可惜的是通过后尚未及时制定详细规章制度,国医馆就因为日军的威胁被迫迁至重庆,提案的执行受到耽搁。

中央国医馆医药改进会江苏省分会成立大会(资料图)

(三)争取中医药管理权

中医药管理权本不在《中央国医馆组织章程》中,然而梳理国医馆工作,却发现其在此用力颇多,其中最为重要的成果即为促成《中医条例》的颁布。实际上,在最初全国医药团体总联合会拟定的国医馆简章中,“管理国医药事宜”与“改进国医”、“研究国药”并列为国医馆所辖工作范围。只是在中央国医馆正式成立时,卫生部将此条撤去。由于未被授予中医药管理权,中央国医馆在实际工作中屡受限制,始终不能很好地争取中医权利。因此1933年6月,中央国医馆馆长焦易堂、石瑛、陈立夫等二十九位委员在中央执行委员会会议上提“制定国医条例,责成中央国医馆管理国医以资整理而利民生案”,并提交了《国医条例草案》。草案最终决议通过,交由内政部、教育部进行审议。

内教两部坚持认为国医馆是学术团体,并非行政机关,没有拟定条例的必要,决议将其修正通过,送交中央政治会议。7月,提案与行政院所附意见交立法院审议,立法院议决将草案交付法制委员会审查。此时身为法制委员会委员长的焦易堂在审议之前,走访了各委员,向他们解释《国医条例》的重要性,从而使草案顺利获得通过。最终,1933年12月立法院通过了《国医条例》,并将其改名为《中医条例》。

《中医条例》虽获立法院通过,但由于行政院的阻挠,迟迟未获得公布。其间各中医团体纷纷上书请愿。1935年11月,冯玉祥、石瑛等人在国民党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提案要求将《国医条例》公布实施,议决通过。几经波折,1月22日,《中医条例》正式公布。中医的合法地位得到基本确立。

(四)抗日战争中及抗战胜利后的中央国医馆

上述工作多在抗战爆发前进行,1937年后,中央国医馆迁至重庆,抗战时期主要工作重心是配合政府,为服务军队、后方抗战民众等作了很大贡献。

1946年,中央国医馆复员回到南京。此后两年,尚未开展实质性工作,即因国民党迁至台湾而解散,其工作也就至此宣告结束。

中央国医馆美国分馆(图片来源:南方都市报)

三、多重视野下的中央国医馆

通过上文对中央国医馆运行情况的分析,我们发现,国医馆的一些想法并未得到很好的实施,个中缘由不仅有中医对于“科学化”问题的争论,更有政府各部门之间的抵牾。

(一)政界视野中的中央国医馆

在国医馆运行期间,实际工作中一直伴随着发起者焦易堂等人与行政院对于中医药管理权的纠葛,两方针锋相对又妥协退让,我们或可猜测,中央国医馆成立运行的背后,有着国民政府内部的诸多博弈。

1929年“旧医登记案”提出时,正值汪精卫在国民党内受到排挤之时,其心腹褚民谊的提案在中医团体请愿时被国民党元老反对,背后的原因固然有元老们个人对中西医的偏好。此外,廖仲恺案后,国民党元老与汪精卫产生隔阂,面对褚民谊提出的如此有争议的提案,他们公开反对,对其进行打压或许也是原因之一。

不过,汪精卫在国民党内根基深厚,其向日本学习“废除汉医”、追求科学以变革发展的思想以及其培植的势力仍具有一定的影响力。更不必说蒋介石与元老们之间本质还是相互利用,甚至偶尔相互打压的权力利益关系。故在请愿后不久,教卫两部再度先后颁布了限制中医的公告。与“限制令”对应,中医界再次晋京请愿,获得了蒋介石借用总理“保持固有智能,发挥光大”遗训的批示。支持中医与追随总理的联系变得更加明确、紧密,元老们更是顺势借助此力量维护中医。于是就有了上文谭延闿、陈立夫、焦易堂等人提出设立掌握中医药管理权的中央国医馆一幕。

值得注意的是,会议召开方为汪精卫、西山会议派、阎锡山、冯玉祥等地方势力联合反蒋,发动中原大战之时,不知是对汪精卫废止中医派所掌控的卫生部做出妥协,还是为了尽快推动中央国医馆通过卫生部审查的权益之计,在谭延闿等人提交的设立国医馆的提案中,除“兹援照国术馆之例提议设立国医馆”一句外,在详细的工作、组织大纲中均未提到授予国医馆管理中医药权的相关内容。1930年8月中央国医馆组织章程公布之时,也就没有“管理中医药工作”一项的体现,最终导致了国医馆职能的尴尬。

中央国医馆正式开展工作后,中医药管理权缺失带来的掣肘促使石瑛、焦易堂等人于1933年6月向中央执行委员会要求制定《国医条例》,切实保证中央国医馆管理中医药的权力。对此,汪精卫在会上坚决反对,教卫两部也都未予通过。之后如上文所言,焦易堂各处拜访,推动了草案的通过,里面提到的国医馆管理权却被转给了内政部,“国医条例”也被改成了“中医条例”。

此期间正是汪蒋合流时期,双方虽都有争权,却也相互妥协。《中医条例》通过,一方面承认了中医的合法性,满足陈立夫、焦易堂等支持中医派诉求;一方面却又将中医管理权交给了内政部,并将带有民族性的“国医”还原为“中医”,迎合汪精卫废止中医派的主张,双方可谓各让一步。

通过上文分析,我们大致可以做出这样的推断,中央国医馆自国民党元老谭延闿等人将其在中央政治会议上提出时开始,就已逐渐成为国民政府派系斗争的工具。追求科学主义的汪精卫一方,欲以国家进步来获得权力认同;追求民族主义的国民党元老一方,则希望标榜自身为孙中山的追随者来掌控国民政府。而蒋介石在整个过程中并无非常明确的指示,不难猜测中央国医馆是他用来制衡汪精卫一派与国民党元老一派的棋子,在双方互相争权打击对方时,坐收渔翁之利。中央国医馆是否能掌握中医药管理权,即在于汪精卫派、元老派及蒋介石三方的分合倾向,其地位、工作权限的变化又反映着各派系的起伏离合。

中央国医馆医务人员训练班讲义(资料图)

(二)中医内部对中央国医馆的争论

阅读国医馆成立时的诸篇评论文章,我们发现中医大都认为中央国医馆成立是政府层面对中医支持的表现,同时,也有不少中医发出提醒,告诫同仁不要因此就依赖政府,放松对中医的研究。此外,山西太原中医改进研究会认为中央国医馆成立后能整理弘扬中医,使之能够进行“科学化”的改进,符合时代潮流,更好地发展,是中医界支持国医馆的又一代表。

然而,在国医馆运行后,中医界对其的批评逐步增多。主要集中在“整理国医药学术标准大纲”、“统一病名草案”的颁布后,如名中医曾觉叟撰文称,中医以哲学为根本,西医以科学为根本,二者有着较大的区别。中央国医馆本应该维护中医,可是却以科学为中医的主要发展方向,背离了中医学说的精粹。统一病名建议书主张将西医当作中医病名的标准,以求中医“科学化”更引发了中医们的全盘否定,认为制定者完全为了“科学化”而将中医生硬套入西医概念,是将中医推翻的“恶毒”之举,对中央国医馆越发持消极态度,不予配合。

总结整个中医界对中央国医馆的讨论,不难发现,中医们对于中央国医馆的设立要么抱有国医馆可促进中医“科学化”以更好发展的极大期许,积极学习西医,要么采取较为极端的言辞对“科学化”进行抵抗,排斥西医。可见,此时中西医论争已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由起初中西医地位平等的相互汇通,到中医与西医的地位出现高低分别,代表科学的西医,已在时代的热潮助推下成为中医汲汲以求或盲目抵制的目标。中医虽时时通过请愿、提案争取着与西医平等的待遇、地位,但实质上,中医的传统愈发松动,日后中医单方面向西医学习的格局自此初步奠定。

焦易堂解释:为什么把中医叫“国医”

 2017-03-12 09:45:02  江苏国医馆 转贴 from:  http://www.jssgyg.com/?yiguanlishi/93.html

焦易堂先生(1879—1950)曾任国民政府立法院委员兼法制委员会委员长、考试院考选委员会委员、国民党中央候补执行委员。1935年出任国民党中央最高法院院长,同年被选为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1946年焦易堂当选为第一届国民大会代表。

焦易堂酷爱中医学,极力提倡发扬中华中医药,保存国粹。他曾被聘任为中央国医馆馆长数十年,提出以现代科学研究中医药,力主中西药结合,拟定中医药发展方案。他主持国医馆不仅逐步建立起各类研究委员会,创办了中医药杂志,编辑出版了部分中药教材,而且在各省市和国外华人居住地区建立起国医馆分馆、支馆。一些省市还办起中医学校。抗战期间,他先后在南京设立中医救护医院,创立中国制药厂,开办中医医务人员训练班。由于他的努力,南京国民政府撤消了废止旧医提案、设立中央国医馆、制定《国医条例》。他本人并非医家,却竭尽自己的力量,为中医界撑起了一块生存的空间,为处于逆境中的中医药学的发展作出了举世公认的贡献。

他这样解释:“国医”这个名词,在我们中国向来是没有的。自从西洋的医学传到我们中国来,为要避免和西洋医学混同起见,所以从主体上特别提出“国医”的名词来。这好比我国的文字本来无称为“国文”的必要,因为同时发现了英文、德文、日文等不同的诸种文字,于是主体提出“国文”一个名辞是觉得非常的必要。国医的意义,亦就是这样。

江苏省国医馆历史

 江苏国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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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医”即“中医”,是现代医学进入中国后,国人将中国的传统医学称为“国医”。“国医”是我国人民几千年来同疾病作斗争的经验总结,是中华民族的瑰宝,是中国优秀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中华民族的繁荣昌盛做出了重大贡献。

江苏省国医馆已有79年的历史,1929年2月23日南京国民党卫生部通过了“废止中医案”,此案立即遭到中医界的强烈反对,3月16日中医界在全国发起了声势浩大的请愿运动,要求撤销“废止中医案”。1930年5月7日通过设立“中央国医馆”的提案,翌年4月16日中央国医馆在南京成立,焦易堂任馆长,陈立夫任理事长,确立了“以科学的方法整理中医药学术及开展学术研究”的宗旨。负责制订学术标准大纲,统一病名,编审教材,在各省成立分馆,举办国医医院、国医传习所,定每年三月十七日为“国医节”。开始了近代中医诊疗、研究和教学的新模式,使近代中医的发展上了一个新台阶。

       民国二十年即公元1931年3月16日中央国医馆筹备会全体会员合影
 

江苏省国医馆又称中央国医馆江苏省分馆,于1931年12月7日由中央国医馆馆令“兹派王硕如、毕怀之、吴子周、王彦彬、向恭伯、尤九皋、朱永升、金仁甫、夏子雨、郭令之、曹丽青为江苏省国医馆分馆筹备员。

1932年12月17日召开成立大会预备会,推荐主席团,由王硕如、王礼文、尤九皋等人组成,讨论大会的各项议程。18日召开成立大会,到会的委员及各医药团体代表、各机关团体来宾,人数甚多。由王硕如任主席、闵金禾任司仪,镇江地方法院书记官吴鸣盛、药业公会常务委员尤九皋监票,选江苏省国医分馆董事会董事49人,开票结果冷御秋等49人为董事, 蔡香之等14人为候补董事,委任陆锡庚为馆长、王硕如、尤九皋为副馆长。馆址暂借三区党部。

1933年2月12日召开第一次董事会,推选王礼门等十一人为常务董事,并选举吴子周为董事长。嗣开会聘任江苏省党政医药各界要人为名誉董事。因陆锡庚会长担任江苏省商会主席,事务纷烦,所有日常馆务面托王硕如代理,加委王硕如为江苏省国医馆代理馆长。1933年11月14日陆锡庚正式辞去国医馆馆长职务,认为王硕如在代理馆长期间工作井井有条实为当今不可多得之才,推荐王硕如为正馆长,于1933年11月29日中央国医馆2070号委令王硕如为馆长。

江苏省国医馆办公地址于1933年6月18日迁之镇江城外宝盖桥路第一区公所办公。

1933年7月16日召开第一次常务董事会议。

江苏省国医馆成立以后的首要任务整理学术,1993年7月25日成立了江苏省国医馆医药专门委员会,负责中医学术的整理。编辑出版了《王九峰医案》、《痘症辑要》、《吴中医药》等。

根据中央国医馆第3536号指令,于1936年1月1日元旦2时召开江苏省国医馆医药改进分会成立大会,由本馆编审委员郭受天为特派员临场监视,当场公推吴子周为正会长,章寿芝、耿耀庭为副会长,又推顾允若等19人为评议员,钱今阳等9人为修补评议员。

江苏省国医馆成立后各地成立支馆,纷纷举办国医学校、讲习所,诊所等。民国24年(1935年)6月29日,苏州中医自己组织了“国医联合诊所”,发起人有顾福如等,地址在景德路27号,分设内、外、妇、儿四科。

江苏省国医馆的成立,对当时全省中医学术的繁荣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近代第一所公立中医学校:南京国医传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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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南京“医药界巨子”张简斋、隨翰英等暨“政界闻人”陈立夫、杜同甲等人,“鉴于国医学术,向系人自为学,以致学说纷歧,难收统一之效,当此学术竞争时代,不可不筹设医事教育团体,以谋国医学术上之补充”,共同发起成立南京国医传习所,推举张栋梁、程调之为常务董事,张简斋为董事长,负责筹备事宜,并以董事会名义呈请南京市政府及主管机关核准设立。

立学校、设学会、办杂志,一直都被近代中医学界视为振兴发展的“三大法宝”,其间诞生了至今被我们遗忘或忽视的第一所公立中医学校——南京国医传习所。

先期建成南京国医传习所

1932年,南京“医药界巨子”张简斋、隨翰英等暨“政界闻人”陈立夫、杜同甲等人,“鉴于国医学术,向系人自为学,以致学说纷歧,难收统一之效,当此学术竞争时代,不可不筹设医事教育团体,以谋国医学术上之补充”,共同发起成立南京国医传习所,推举张栋梁、程调之为常务董事,张简斋为董事长,负责筹备事宜,并以董事会名义呈请南京市政府及主管机关核准设立(《国医传习所之筹备》)。

为便于解决种种掣肘之琐事,加之中央国医馆早就有成立国医专门学校的规划与蓝图,遂有将南京国医传习所改由中央国医馆主办之动议。1933年9月26日,在中央饭店召开首次筹备会议。经过慎重研究,决定先在长生祠设立国医传习所,扩充现有国医传习所董事会组成人员,加推南京市市长石瑛为董事长,焦易堂为召集人,并与张简斋、杜同甲、杨伯雅、隨翰英一起,负责起草《国医传习所章程》及具体规划,提交下次会议讨论。

1933年10月1日,在中央国医馆会议厅举行第二次筹备会议。推举张简斋为所长,隨翰英为教务主任,傅选青为事物主任,并再次议决“先办国医传习所,俟《国医条例》通过后,明年即办学校,招收正班学生”(《中央国医专校与医院之筹备经过》)。

为加紧进行筹备工作,成立了以焦易堂为主任,杜同甲、傅选青、沈仲芳等为副主任的筹备委员会。自此以后,南京国医传习所的主办单位升格为中央国医馆,并因此而奠定了近代第一所公立中医学校的地位。

1934年5月底,在南京国医公会长生祠旧址开始校舍建设,将于6月竣工,“大约九十月,决可开校上课”(《南京国医传习所将开办》)。呈请南京市社会局核准备案后,决定先行开设“医学正科”与“补习班”各一班,“以科学方法,研究中国医药,改善疗病及制药方法,养成国医专门人才”为宗旨,“有初中毕业资格及相当学历者,可入正科修业,五年毕业;参加南京市国医检验考试,无论已否及格而有志补习者,均可报考补习班修业,二年毕业”(《南京市国医传习所:中央国医馆主办,推张简斋任所长》)。

学习课程分为两种:“必修科目”包括党义、国文、理化学、生物学、解剖生理学、卫生学、医学史、病理学、诊断学、药物学、处方学、内科学、小儿科学(附痘疹科)、妇人科学(附产科)、外科学、临症讲义(医案)、临症实习;“选修科目”包括喉科、眼科、正骨科(附金镞科)、法医科、按摩科、齿科、花柳科、针灸科(《首都国医传习所续招男女生,定于九月中旬开校上课》)。

经过先后两次招考新生,最终录取“正科四十名,补习班三十名”,于1934年9月19日开学,24日正式上课(《南京国医传习所开学上课》)。

1935年8月,南京国医传习所再次招收新生,“第一次招生,已于八月二日考过”,“月底将再续招”(《南京国医传习所续招新生》)。

1936年,第一届“补习班”临近毕业之际,国医传习所呈请中央国医馆派人监督毕业考试,中央国医馆特派秘书主任周柳亭作为代表“莅场监试”(《南京国医传习所补习科毕业呈请中馆派员监试》),“经各科教授评定甲乙,均尚及格,随填毕业证书三十张,呈奉社会局盖印发还”后,又加盖了中央国医馆印章(《令南京市国医传习所据呈报补习班毕业证书请加盖馆印应予照准文》)。

筹而未竞的中央国医专校

南京国医传习所建成以后,中医学界兴办中央国医专门学校的愿望与理想,终民国之世,一直都在不断努力争取实现。

1937年3月,卫生署中医委员会成立后,“以《中医专科学校教学规程》业经中央政治委员会议决:‘交教育部会同委员会妥为订定’,特商请卫生署指派隨翰英、张锡君前往教育部会商进行办法,并一面草拟国立中医专门学校预算,请卫生署商教育部于下年度开始时,在首都筹设国立中医专门学校”(《中医委员会建议创设国立中医专科学校》)。所拟订的预算草案,共计国币24.6万元,包括临时经费15万元(《国立中医专校积极计划进行:张委员拟就预算,刻已送教育部审核》)。无奈此时抗战的烽火已蔓延至南京,并被迫迁都,开办中央国医专门学校的计划遂搁置下来。

1939年4月22日,国民政府教育部公布《中医专科学校暂行课目表》,并令各省教育厅查明中医学校办理情形,但延宕数年,却迟迟未见有任何主办公立中医学校的举措。

在1942年10月召开的国民参政会第三届第一次大会上,孔庚提出了《限期成立国医专科学校,造就中医人才案》:“请行政院令饬教育部迅速延揽中医学者,集思广益,编辑教材,并限期一年内成立中医专科学校,普及各省市设立分校或训练班,以发扬民族固有医药。”大会议决如下:“以科学方法,研究我国原有医术及药材,为卫生行政机关及医药学校亟应切实注意之事,本案送请政府参考”(《国民参政会第三届第一次大会中医学校提案全文》)。

相关部门不但不予采纳,反而采取了一些倒行逆施的措施。1946年2月,国民政府教育部命令上海市教育局取缔上海中医学院及新中国医学院,公然否定已经颁布的《中医专科学校暂行课目表》。面对政府机关“前后言行之不符,实使人痛心疾首”的情势,“上海市中医药界积极自筹十亿元,以期建立国立中医专科学校”,并“会同首都中医药界向政府请愿”,“结果尚称圆满,不日将展开筹备工作”(《中医药界一致要求建立国立中医专科学校》)。但囿于种种原因,最终未能实现。

抗战胜利后传习所复课

抗战胜利,国民政府还都后,停办已达10年之久的南京国医传习所,在张简斋所长的积极努力及南京医药界的募捐帮助之下,重新修葺被敌伪焚烧的长生祠并增加其他建筑设施,经过一年多的筹备,在向南京市教育局备案后,于1947年6月开始招录学生,报名者不仅男女均有,而且还有开业已数年的医师,但多数为抗战前在该所就读而未毕业者(《南京国医传习所复课》)。

当时,上海中医学院、中国医学院、新中国医学院已被当局勒令关闭与停办,“在今日中医药教育摇摇欲坠之势,国医传习所能够复校上课,也是中医药界中一朵奇异光彩之花”。为此,医声通讯社南京分社社长兼特派记者张德培在开学前夕专访国医传习所,“报名上课者,大半为该所旧生”,“此次甄审者七十多人,及格者六十人。女生王问儒、王慧智、梁玄亭、沈慧君、蔡香帆五人,男生芮心斋等五十五人;系下午制,授课时间为每日下午三时至六时,教材大半均由该所自编,内设教导处、事务处,其讲义为内科、外科、妇科、幼科、生理解剖、病理、诊断、方剂学、药物学;期间六个月,期满之后,即行重招新生,依旧为四年制。”(《南京国医传习所复校一夕访问记》)

1947年7月1日,南京国医传习所正式上课。除集中1934年和1935年录取的学生分别组成“特别训练班”外,还开始了向社会公开征集图书并筹备出版杂志等工作(《京国医传习所征书出刊》)。

其后,因国内时局紧张,有关国医传习所的讯息未见报道。南京解放前夕,张简斋携家人前往香港,南京国医传习所也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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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r colleague Dr.Li in New York got a piece of antique acupuncture chart using President Nixon’s figure. It said only  25 pieces printed in 1972, Dr.Li got one of them recent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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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history of acupuncture anesthesia for pneumonectomy in Shanghai during the 1960s was published in May 2016 in Journal of Integrative Medicine.

In which, dry needling is mentioned in 1961 in China.

Liu LG, Fan AY, Zhou H, Hu J. The history of acupuncture anesthesia for pneumonectomy in Shanghai during the 1960s. J Integr Med. 2016; 14(4): 285–290.

http://www.jcimjournal.com/jim/FullText2.aspx?articleID=S2095-4964(16)60253-4

Liu LG, Fan AY, Zhou H, Hu J. Acupuncture Anesthesia in Shanghai during 1960s JIM 2016

ABSTRACT
The success of acupuncture anesthesia (AA) for pneumonectomy in Shanghai in 1960 was a key event for AA gaining practical clinical application. The effort was a close collaboration between the Shanghai First Tuberculosis Hospital and the Shanghai Institute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factors of AA success was the great financial and political support provided by the Chinese central government and Shanghai local government. In December 1965 the Stat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ommission of China issued a formal document acknowledging AA as an important first-level national achievement of the integration of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and a collaborative effort of the whole scientific community in China. AA was an important influential factor that helped acupuncture spread across the world.
Keywords: acupuncture anesthesia; pneumonectomy; Shanghai; history of medic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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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ng ZF, et al. Comparison of Trigger Point Acupuncture and traditional acupuncture. World J Acupunct Moxibustion 2016

Authors: Peng ZF, Nan G, Cheng MN, Zhou K.

Main Points: Trigger point acupuncture (Dry Needling) is from Traditional Acupunc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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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u LG, Fan AY, Zhou H, Hu J. Acupuncture Anesthesia in Shanghai during 1960s JIM 2016

Li-gong Liu 1, Arthur Yin Fan 2, Hong Zhou 3, Jun Hu 4
1. Department of Literature Research, Shanghai Research Center of Acupuncture and Meridian, Shanghai
200030, China
2. McLean Center for Complementary and Alternative Medicine, PLC., Vienna, VA 22182, USA
3. Department of Acupuncture Anesthesia Clinical Research, Shanghai Pulmonary Hospital, Shanghai
200433, China
4. Acu-Herbs Healing, Citrus Heights, CA 95610, USA
ABSTRACT
The success of acupuncture anesthesia (AA) for pneumonectomy in Shanghai in 1960 was a key event for AA gaining practical clinical application. The effort was a close collaboration between the Shanghai First Tuberculosis Hospital and the Shanghai Institute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factors of AA success was the great financial and political support provided by the Chinese central government and Shanghai local government. In December 1965 the Stat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ommission of China issued a formal document acknowledging AA as an important first-level national achievement of the integration of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and a collaborative effort of the whole scientific community in China. AA was an important influential factor that helped acupuncture spread across the world.

Keywords: acupuncture anesthesia; pneumonectomy; Shanghai; history of medicine

Citation: Liu LG, Fan AY, Zhou H, Hu J. The history of acupuncture anesthesia for pneumonectomy in Shanghai during the 1960s. J Integr Med. 2016; 14(4): 285–290.
http://dx.doi.org/10.1016/S2095-4964(16)60253-4

Received December 31, 2015; accepted February 1, 2016.
Correspondence: Arthur Yin Fan; E-mail: ArthurFan@ChineseMedicineDoctor.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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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Old is Acupuncture? Challenging the Neolithic Origins Theory

by Bai Xinghua with RB Baron 
Abstract:
A thorough reevaluation of all extant literature, as well as documents and archaeological relics unearthed since the 1960s, confirms that acupuncture is not as ancient as has generally been assumed, and that it did not, in fact, appear and gradually develop during China”s neolithic Age (c 8000-3500BC). Rather, this great invention arose quite suddenly and rapidly developed approximately two millennial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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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te Against SB1457 SA2 – Amendment to allow Physical Therapists to perform non-surgical, medically invasive techniques in Illinois state.

To: WILLIAM E. BRADY

State Senator, 44th District
p. 309.664.4440 f. 309.664.8597

Hi, Bill Brady,

 

1. Dry needling is another name of acupuncture. I stayed in eastern China for about forty years (in Shanghai, Suzhou and Nanjing City, China before 2001), at that region, people call acupuncture Dry needling all the time (esp. Suzhou).

2. Dry needling described by physical therapists in USA actually belongs to one of techniques in acupuncture practice called Ah-yes (Ah Shi) or trigger-point stimulation, which is almost half of acupuncture practice we do everyday.

3. Dry needling use same needles as acupuncturists.

4. Dry needling uses one of languages for acupuncture mechanism explanation. Although acupuncturists use the Qi language, also use western style languages. The language of terms used in Dry needling actually another school of acupuncture.

5. The origin of Dry needling actually from China, after the culture Revolution (1966-1976), there were many (acupuncture) schools/styles. The term or language used in Dry needling was one of them. Using different language to describe the same thing could not as a new stuff. I mean Dry needling is totally acupuncture, not the new stuff other than acupuncture.

6. So, if from the point for protecting the public safety and being fair to each profession which using acupuncture, I strongly suggest physical therapists who like to use so-called Dry needling to spend same learning time/hours as acupuncturists. I mean at least 1,000 hou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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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中医药大学第一任校长—承淡安   http://www.jymxyjy.com.cn/news/list.asp?Unid=813
承淡安(1899一1957)先生,是我国著名的针灸医学家和针灸教育家、近代针灸复兴的杰出代表、现代针灸学科奠基人。曾身为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中华医学会副会长,第二届全国政协委员、南京中医药大学第一任校长。

承淡安,又名澹盒,字启桐,亦字秋梧。1899年9月13日(农历八月初八)诞生在江苏省江阴县华墅镇的一个中医世家。祖父承凤岗专治小儿病及麻痘,在当地颇具名气和威信。父亲承乃盈毕生以外科、幼科、种痘、针灸行其业。父亲性情温顺善良、待人亦至诚恳,虽然业务年年增长,但所接触的都是劳动群众,诊资不计有无,所以经济仍很拮据,生活过得艰难困苦。这些都对承淡安有深刻的影响。

1905年,六岁时,承淡安跟邻居方先生启蒙认字;八岁时又跟查先生学读四书;到十二岁时,读完《礼记》、《左传》、《幼学林》等三十余本书。1910年入华墅坊前龙砂义学读初等三年级。参照民国元年(1912年)《壬子学制》,小学初等4年,高等三年。承淡安读书聪明好学,深谙触类旁通的掌握知识要领,1915年即以各门功课第一的好成绩高小毕业,为此还留在学校当(两年)教员。淡安少小受祖父、父亲医文化熏陶和影响,身为世代名医之后的承淡安,自然是承门中医的唯一继承人。当教员不是父亲盈公的本意,只是想让他历练一下,懂得生活,提升为人素质,承淡安先生求学和从教经历,确实给他打下了坚实的国学基础。当然,承淡安回家仍然要接受爷爷和老爹的医道知识传授。什么中草药、人身穴位……林林总总的医道知识引导着他亦步亦趋迈向中医领域。好在他从父学医悟性很高,甚得祖传绝技精要。1917年,家父盈公让承淡安跟随当地名医瞿简庄先生学习中医内科和外科,从此正式步入医道专业。期间,承淡安读完了《灵素类纂》、陈修园注《伤寒》和《金匮》、华氏《温热经纬》、汪昂《汤头歌诀》、《本草神农经》等医籍,经过三年的刻苦钻研,中医学业猛进,庭训加师传,使他的国医基础坚实而深厚,为以后的针灸学研究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走强国之路

1919年,承淡安为寻辟西医学径,游学上海,正赶上“五四运动”在各大城市爆发。“五四运动”是 新民主主义革命 的开始,是中国知识界和青年学生反思中国传统文化,追随 民主 、 科学 ,探索强国之路的思想文化运动。尤其西学东渐的思潮和民主科学思想,对这位青年中医产生了巨大吸引力。初冬,承淡安参加了汪泽办的中西医学函授;翌年,又到上海西医周星一实习,学习西药应用和注射疗法;同时,又学习了灵子术。结束中医入门学习生涯后的时间里,承淡安对医学的兴趣主要集中在西医方面,并参加了一系列的西医学习班。这个时期的承淡安,只要听到有新奇的、又好又快又灵的西医治病方法,总想去学一下,对自己父亲的针灸、挑痧、推拿等传统疗法,有些不以为然。直至1920年秋,患腰痛和失眠的承淡安,连续服用几个月的中西药都未见效,回到江阴后却被父亲用针灸很快治愈,这才改变了他对针灸的一时偏向,转而潜心研习针灸。1921年冬,他与父盈公的“世家业医”在华墅街面开业,一时门庭若市。承淡安先生从《针灸大成》开始,在父亲的指导下,白天行医,晚上读书。还将原先的名字(承启桐),改为承淡安。在诊疗中,他发现许多 疑难病 症用中西医医治无效,还不如父亲针灸来的快。他以家学中医针灸之术为病人施诊理疗,一家三代以行医造福乡里,成为一方百姓的救命神医。从此,他对针灸学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遂刻苦钻研《灵枢》、《针灸资生经》、《针灸大成》等书,专攻针灸技术,以及现代生理、解剖等医学知识。承淡安先生生当多事之秋,国家战事频仍,民不聊生。“先生悯之,思针灸能不药而愈病,奏效敏捷,是救民水火的捷径”。 1923年春,承淡安建议扩大为民治病的范围,得到爷爷的赞许。他第一次开始在距家八十里的北国镇集市上开设诊所,独立悬壶行医。他虽年纪轻轻却非常同情当时农民的疾苦,但凡穷人就诊尽量以针灸术施治,藉以减轻病人家里经济负担,乡里人无不交口称赞。

承淡安愤懑满清道光以“袒裼裸裎,有伤大雅,针刺艾灸,非奉君之所宜”加罪针灸,下令太医院永远废止针灸,宣判了中华针灸学术的死刑,致使针灸医学倡导乏人,举步维艰。这时,刚好距1822年针灸被逐出清朝太医院整整一百零一年,此时的针灸只是存于民间的一种手艺而已。加之本世纪初,西学东渐,使中华民族宝贵的针灸医术奄奄一息,濒于灭绝。旧中国政治腐败,外侮内患,战火绵延,贫病者到处皆是。翻开中华历史长卷,针灸,是我国传统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数千年来为中华民族的繁衍昌盛做出了巨大贡献。隋唐设立太医署,掌管医学教育,针灸成为其中一个专门学科。此后历朝历代,无不把针灸一科列为太医院署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此,承淡安先生以惊人的毅力和决心,毕生要为中国针灸医学正名,并弘扬、振兴针灸学术。他说:“我下定决心,挽此狂澜”。

1926年冬,先生先后在苏州、望亭、无夕等地悬壶济世,为民治病,扩大针灸医学的影响,对贫病患者不仅施诊给药,而且分文不取,因此深得病家的信赖。他最有名的创业宣言就是:“针灸之功效,既广且捷,针灸之使用,亦便亦廉,易于普及,宜于贫病,允为利民之国粹,实有推广之必要。”他自己身体力行,经常抱病应诊,不受患者馈赠。他不但身体力行,还总是将胸中所学帮教指导同道中医师实施针灸术,共同为民义诊,一时间整个苏州城轰动了,人们奔走相告,击掌相庆,“针灸术”名声鹊起,人心的向背足以证明中国针灸医学的生命力。承淡安因为到处行医,所以着眼处均是广大贫病纠结的老百姓,让他更体会到针灸医术是拯救病民的最佳选择,决心以针灸为主要手段,为复兴针灸造就良好声誉,实现强国强民之梦。从此,承淡安走上了振兴中国针灸学教育艰难而曲折的创业之路。

针灸教育梦

1928年初夏,在苏州行医之际,承淡安参加了吴县中医公会.与中医季爱人、祝瞿卿、朱藕令、杨汉章几位同仁,共办苏州中医学校于王枢密巷。承淡安矢志以复兴针灸绝学为已任,打破针灸术不公开传授的保守观念,公开家学,并承担生理与针灸两门课的讲义编写与授课工作。学校虽然不满一年即因经费困难而停办,然而,承淡安却由此开始了他的针灸教育事业。1929年,承淡安迁居苏州望亭设诊所,开门收徒。1930年10月,承淡安在吴县望亭正式创办了“ 中国针灸学 研究社”,这是近代 中医教育史 上最早的针灸函授机构,公开招收全国各地的学员,广传薪火。他通过印发教材,通函指导的方式,竭力从事针灸学的函授教育工作。民国初期,除江南外,国内许多地方针灸几成绝学!针灸技术不但得不到国民政府关注和倡导,相反民国政府百般歧视甚至妄图取消针灸一行。承淡安在苏州民间困境中苦斗,历时两载,最后又因经费窘缺而停办。

1932年10月,承淡安在无锡西水关堰桥重建“中国针灸学研究社”,恢复社业。为了办学,承淡安节省每一文钱,和学生在几间破旧的屋子里编写教材、书稿,复函学生问讯,晨昏相继。是年秋,承淡安完成了教材《中国针灸治疗学》的编写,内容深入浅出,通俗易懂。绘制的《人体经穴图》,经络腧穴清晰可辨,便于学员自学。他还亲自负责指导,解答疑难问题,深受学员的欢迎,也为该社的发展打下了基础。并于次年出版《中国针灸治疗学》,同时公开申明可为购买图书者免费解答书中疑问,引起读者极大兴趣。该书分四篇,第一篇“总论”,讨论了针灸术的沿革,针灸在治疗上的价值以及关于针灸的治疗和奇经八脉的研究;第二篇“经穴之考证”,讨论了人身度量标准,穴位的解剖部位、主治、摘要等;第三篇“手术”,叙述了针具的制造及其施针的手法,尤其强调了针刺并泻手法的重要意义,并指出:针灸手术名称虽多,除补泻手法外,余不足取;第四篇“治疗”,分别介绍了伤寒、温热病、暑病、霍乱、中风、惊风、癫狂、疟疾等42种病症的病因、征象、治疗、助治及其预后。为精确指示穴位,不仅用西医解剖部位予以解释,还用点穴后的人体照片予以影印,较之绘图更富有真实感,并在每个穴位都编写上号码,使人一目了然,有利于初学者。承先生以对学术极其负责的精神,不断予以修订,短短六年中,该书连出八版,内容不断丰富,更名为《增订中国针灸治疗学》,成为近百年来影响最大的针灸专著。

自承淡安发起成立我国第一个针灸研究机构——中国针灸学研社后,就以函授通讯研究的形式在全国范围发展社员,一年下来,函授学员遍布海内外,承淡安矢 志以复兴针灸绝学为已任. 1933年10月10日,承淡安在原先只限于社内交流的《承门针灸实验录》之基础上,创办了《针灸杂志》,此乃近代中国最早的针灸学专业刊物。内容辟有“论文”、“专载”、“杂著”、“问答”、“社友成绩栏”、“医讯”等专栏,原为双月刊,后改为月刊。《针灸杂志》作为学术探讨之园地,是为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提供针灸临证研究的基地。此后南北各地针灸研究组织纷纷成立,相互呼应,相互切磋。承淡安先后又出版《经穴图解》、《经穴大挂图》、《百症赋笺注》、《经穴歌诀》等著作。此时,承淡安放弃中西药物,专以针灸治病。国内外求学者日益增多。办学期间,组建了中国最早的针灸专门医院针灸疗养院,并将解剖学、生理学、病理学等西医知识引入传统针灸理论。在创办针灸刊物之际,承淡安还及时开辟了教学实习场所,明智地把握了针灸学实践性强的特点。承淡安在应用电针灸,并试制皮内针、揿针、梅花针、艾条灸等,经临床试用肯定疗效后,才推广应用。1934年开始,承淡安为了改善函授条件,提高教育质量,辟出了教学实验场所,开设实习科,让学员参加5个月的针灸临床实习,这种教学与实践相结合的方法,受到学员们的衷心拥护。

“针灸也能救国”

办社中,承淡安先生渐感学识不够。1934年10月,承淡安不顾年弱多病,东渡扶桑,学习考察该国针灸现状和办学情况。历时8个多月,足迹遍及日本三岛。他与日本国针灸界人士切磋临床及理论,翻阅了国内少见、流传于日本的针灸古籍,并与日本东京针灸高等学校校长板本贡 教授 晤谈针灸,被赠予针灸专攻士学衔。在日本期间,承淡安四处奔走、多方搜集日本的教学、科研资料和针灸器械。从中发现了《铜人经穴图考》和我国早已失散的元代滑伯任的名著《十四经发挥》,这部古典珍籍的失而复得,辉映了承淡安的拳拳之心。他怀揣复兴中国针灸的信心和雄心,重新回到了他热恋的故土,开始新的事业征程。

1935年6月,针灸研究社内的组织机构日趋完备,先后创设了治疗、发行、编辑、阅报等辅助科室,从而使研究社名副其实地初具专业学校的规模。从日本归来后,又创办了中国近代针灸专业学校——“中国针灸讲习所”。明确规定学制,设有三月的速成班,六月的普通班和二年制的本科班。学员须有一定的医学知识和国文水平,经考试合格方可录取。讲习所开设了内经、经穴学、针科学、灸科学、针灸治疗学等系统的祖国医学方面的课程;为谋求中西之汇通,并保证能在当时国民教育中取得合法地位,特开设解剖、生理、病理、消毒及诊断学等西医课程。

承淡安一面联合同道在无锡筹组中国针灸医学专门学校及针灸疗养院。同时,他潜心普译日本国针灸经络著作好多部,为此承淡安倾其所有,在中国针灸学研社附设中国针灸讲习所。该所在1936年创办了针灸疗养院,设病房、门诊,接待需要针灸治疗的患者,在社会上产生了很大影响。同年,将原先的函授教育升格为正规的学校教育,扩大校舍、丰富课程、添聘教师。1936年末,中国针灸讲习所扩充为“中国针灸医学专门学校”,增加二年制毕业的本科班,对二年制的本科生,还增设了难经、医论、伤寒、金匮等中医经典和经穴、点穴等专科,尚有国文、日文、体育诸课程,并实行严格的考试制度。在原针灸门诊基础上首办针灸医院(受当时政策限制,取名为针灸疗养院)。1937年,承淡安将平生积蓄,悉数用以建筑教学楼,扩充学校,并添设图书馆。随着中国针灸学研究社、讲习所和专门学校的不断发展,先后结业学员共3000余人。

1937年7月,“卢沟桥事变”中日战争爆发。不久无锡沦陷,教学楼未及竣工,侵华日军的飞机很快将学校夷为平地。为免遭日寇驱役,让传统针灸术为国难当头的中国人服务, 1937年冬,踌躇满志的承淡安决定避难西迁,经安徽、江西、湖南、湖北入川。在颠沛流离的恶劣环境下,仍不忘初衷,他一面随处为患病者看病,一面沿途带徒授学。每到一地他都设有短期或临时的针灸培训学习班。如在 湖南桃源 举办了训练班三个月;在成都开办了“中国针灸讲习所”和“成都国医学校”;辗转德阳时,又创办了“德阳国医讲习所”。八年抗战中,培养近千名针灸学徒学员。面对缺医少药的抗战后方,他还曾发出“针灸也能救国”的呐喊。抗战八年中他坚持行医、授课。他开设的针灸分校、研究会遍及南方各省,以及香港、东南亚地区。

抗战胜利后,承淡安从四川回到苏州,决定重新创办中国针灸学研究社,经过一番努力,针灸学研究社又恢复了昔日景象。《针灸杂志》又如期复刊出版,后来更名为《针灸医学》,共出版21期,后因为内战残酷,国民党政府倒行逆施被迫停刊。

“澄江针灸学派”

承淡安兴办学社,弘扬针灸,开展针灸教育,是他最突出的成就。教学医疗之余从事著述,毫不懈怠。在针灸研究实践中,承淡安一方面强调要弄清中医学理,并从临床上去摸索和证实阴阳、五行、营卫、气血,以及解剖学上难以理解和认识的经络,掌握针灸治病机理。另一方面,在学习研究的基础上,承淡安吸收了如神经纤维损伤的变质学说、电气交流变化学说、海特氏带反射学说、物理刺激促使神经机能兴奋或抑制学说,等等,以及针灸激发网状内皮细胞的防御、营养、修补能力,针灸提高活体生理机能对抗疾病的抵抗能力,针灸兴奋知觉神经,并通过交感神经机能亢进而影响造血器官等学术研究成果;积极将日本对针灸的研究方法和成果吸纳到自己的著作中,并试图运用巴甫洛夫神经反射理论,阐述针灸作用机理。对于针灸的临床价值,承淡安用“便利、速效、经济”三个词进行了总结,认为针灸治病,简便易行,收效甚速,利国利民,是普通百姓降低医疗费用之首选。

他一生撰写论文数十篇,出版医著12种,译作4种,主要著作有《中国针灸治疗学》、《针灸治疗实验集》、《中国针灸学》、《校注十四经发挥》、《铜人经穴图考》、《针灸精华》、《伤寒论新注》等,为弘扬中国针灸提供了大量有价值的文献资料。《中国针灸治疗学》是他编撰的具有代表性的一部针灸专著(成书于1928年,刊行于1931年)。该书的主要特点就是能够将新旧学说融会贯通,大量引进近代生理学、病理学、解剖学知识,特别是在阐述腧穴定位时,既有现代解剖部位作解释,又有人体穴位实录图文,使初学者易于掌握。书中还总结了二百多种疾病的针灸治疗方法,涉及内、外、妇、儿、五官等各科。承淡安先生的学术风范和学术成就,深深影响了门人弟子,一批又一批的承门弟子成为海内外弘扬针灸的主力军,逐步形成了以融通中西医学为特色的现代针灸学术研究群体。

代代相传的承门针灸薪火,逐渐铸成了众口称誉的学术丰碑,令中外学界引颈而望,形成了中医 针灸学 术发展史上具有科学学派特质的现代学术流派。江阴古称“澄江”,因而海内外弟子门生共同将本学派名之曰“澄江 针灸学 派”。澄江 针灸学 派的形成,始于1929年 承淡安 创建的中国 针灸学 研究社,并以 承淡安 先生学术思想渐趋成熟、其主要弟子门生学术思想日益异彩纷呈为发展主线。该学派各时期代表人物的学术思想与成就,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中国近百年针灸发展脉络。并逐渐得到学界认同。澄江 针灸学 派清晰的学术师承、统一的学术主张与共同的理想抱负等诸项特征,充分显示了其科学学派本质,这也是澄江 针灸学派与一般传统中医流派的区别所在。深入研究澄江 针灸学 派的特质,努力弘扬澄江 针灸学 派的既重经典又求创新的精神,将会极大地推动 针灸学 术的发展,为 针灸学 科更加深入地现代化、国际化添力。
1954年7月承淡安先生在《增订中国针灸治疗学讲义》基础上出版发行的《中国针灸学讲义(新编本)》,作为新中国第一本高等中医药教育使用的针灸教材,奠定了《针灸治疗学》课程的主要知识结构、理论基础、实践技能和临床治疗规律。承淡安先生在详细考察每个腧穴的定位和解剖结构,掀开了腧穴发展史上新篇章。在书中,他还引入人体骨骼图、人体肌肉图、人体血管分布图、人体神经分布图,并按照解剖部位标记各腧穴所处位置,使读者一目了然。在《经穴图解》一书中, 承淡安 按头、躯干、手、肘、膝、足等部位,绘制17幅经穴骨骼图,将腧穴与骨骼的关系描述得清楚明了,十分便于学习。有感于经外奇穴颇多特效的临床经验, 承淡安 对经外奇穴也极为重视。《中国 针灸学 讲义》共收录他收集整理的经外奇穴132个,且分别记述了各穴名称、位置、针灸方法和主治病症,供临床医家采用。在课程教学方法上,注重理论联系实际,强调针灸理论与实践教学相结合,研究针灸技能训练方法,培养学生临床操作技能,直接影响了近五十多年针灸教育的发展。全国解放后,以承淡安为始点的澄江针灸学派渐显枝繁叶茂之势。他们以弘扬针灸学术、复兴针灸事业为共同目标和毕生追求,在针灸临床、教学、科研、产业等诸方面不懈探索,成就了学派共同的梦想与光荣。遍布海内外的承门弟子,都以澄江针灸学派的传人为荣,这种自发情怀也营造了澄江针灸学派组织形式上的自主性。鉴于社会秩序和物价均趋稳定,承淡安决定在苏州恢复学研社社务及《针灸杂志》。承淡 安始终不渝、矢 志以复兴针灸绝学为已任,公开家学,一再发起成立中国针灸学研究社,创刊发行了中国最早的针灸专业杂志《针灸杂志》,组建了中国最早的针灸专门医院针灸疗养院,并将解剖学、生理学、病理学等西医知识引入传统针灸理论。在 承淡安 及其弟子以及全国针灸同仁的共同努力下,我国针灸终于在中西医交流与冲突并存的思潮中,完成了现代 针灸学 术体系的构建,对中医针灸在中国乃至世界范围的传播产生了深远影响。

第一任校长

全国解放后,中央对中医提出“系统学习、全面掌握、整理提高”的总方针。承淡安开始重视经络的研究,在杂志上发表《针灸治病的学理》一文,强调经络学说的重要意义与临床应用。同时翻译了日本间样白所著的《经络治疗讲座》和代田文志的《针灸真髓》两书,较深入地探讨了经络理论,成为中医针灸理论高层次教育的教科书。

1953年,国务院为了弘扬中华中医针灸事业,满足全国人民群众的基本医疗卫生服务需要,亟待需要一支高水平的中医针灸教育队伍,培养更多更好的针灸医务工作者。苏南是中医文化中心带,世代名医辈出的地方,江苏省人民政府也决心拯救传统针灸医学。组织一支中医针灸医疗教育人才队伍固为重要,选择“领头羊”更为重要。1954年,江苏省委、省政府决定以大学建制先行创办江苏中医药进修学校(后为江苏省中医药大学)。学院第一任校长的重担就落在了全国中医针灸学界现代教育创始人承淡安的肩上。是年5月,承淡安放下苏州学研社及《针灸杂志》诸项业务,到六朝古都南京创建江苏中医药进修学校。这也是承淡安有生之年的期望所在,得到党和人民政府的重视并委以重任,让他心存感激,决心全身心投入创建工作。他很快组成了一支志同道合的师资队伍,一时名医云集建业城,学校一片欣欣向荣。是年,承淡安当选为江苏省第一届人民代表。1955年承淡安当选为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中华医学会副会长、全国政协委员。从此,承淡安更是马不停蹄,力疾从公,在针灸理论、临床、教学、科研和中医学人才培养上倾注了全部的热情和心血,为中国针灸走向世界针灸的领先地位造就了一批又一批精英。承淡安还编著了《针灸治疗实验集》、《中国针灸学讲义》等数十种针灸书籍,创办了中国针灸医学专门学校(翰林学院)。承淡安以其学识、成就和个人品质,折服业界同行。他和叶橘泉、邹云翔、周攸斋等同事们一起,为新中国中医高等教育体系的确立,构筑了基础,从而在一个更高的平台上,实现了中医针灸事业的传承推广。在针灸临床学术思想方面,承淡安既注重辨证施治,又能审症求因,根据西医对疾病的认识,拟定治疗方案,形成辨证辨病,中西互参的特点。在具体临床治疗手段的选择上,除特别研究需要外,承淡安注重以疗效为中心,针药结合,各展其长。在针、灸关系的处理上,坚持针、灸并施,相得益彰。同时,承淡安还强调要疏针简灸,以适宜的刺激量,确保针灸疗效。 承淡安 一直重视学员针刺手法的练习,认为手法是否熟练以及指力之强弱是临床收效的重要基础,不仅创建了针灸界沿用至今的指力练习方法,而且发明了无痛的押手进针法。在对传统针法进行改进的基础上,对于针灸界长期莫衷一是的针刺补泻,他提出针刺无补泻之别,而只有刺激强弱不同的观点,主张对于刺激强弱与疾病虚实之间的关系,应由医者在治疗过程中,根据病人体质情况、耐受程度、病之新久、得气难易和气感强弱而随机应变,并认为单纯依据病之虚实来决定针刺补泻或针刺轻重之说,只是一种说教而已。

承淡安长期从事针灸理论和临床研究,治学严谨,博采众长,精心总结自己毕生经验,著书立说甚丰。承淡安先生,毕生以复兴针灸为己任,形成了在我国针灸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针灸学术思想,并培养了大批针灸人才,推动了针灸的复兴。他撰写各类专业论文数十篇,自著有《中国针灸治疗学》、《中国针灸学》、《中国针灸学研究》、《子午流注针法》、《 伤寒论新注 》、《简易灸治·丹方治疗集》等15种专著并译有日人《 针灸真髓 》、《经络治疗讲话》、《经络之研究》 等5种近作,编修针灸经络图多册,共200多万字;还有许多专稿未及在生前公诸于世。据查证,中国医学书籍中,针灸经穴注有现代解剖学、生理学名称,以承氏的著作为最早,实际上他也是近现代国际针灸学术交流的第一位中国学者。以德为先,以术济世是承淡安教育思想的根本。在针灸治疗技术上,承淡安的着眼处是广大贫苦的百姓。他最有名的创业宣言就是:“针灸之功效,既广且捷,针灸之使用,亦便亦廉,易于普及,宜于贫病,允为利民之国粹,实有推广之必要。”他自己身体力行,经常抱病应诊,不受患者馈赠,对待学生如同兄弟或子女,质疑答辩,总使学生弄懂弄通,心领神会才放心。他为针灸事业发展和人才培养不遗余力的精神和崇高的医德风范,对同事和学生产生了巨大的鼓励促进作用。承淡安先生在针灸事业上建树的巨大功绩和医德、师风、人品上的光辉楷模,被针灸界乃至整个医学界广为传颂,在国内外享有盛誉。1955年全国第二届政协会议期间,承淡安受到毛泽东、周恩来等中央领导亲切接见,毛主席握着他的手说:“你的名气大的很哟!希望你多多培养针灸人才”。今天,承淡安的愿望实现了。在南京中医药大学的校园里他专门开辟了一所国际针灸训练中心,数以千计的针灸继承人源源不断从这里输向祖国和世界各地。

针学巨壁

1957年7月10日,承淡安终因废寝忘食,不辞辛劳的工作,积劳成疾,医治无效离开了我们,享年58岁。时任国家副主席的李济深题赠挽联:“康济斯民良相同功垂永誉,阐扬绝学名医传世有针经”。承淡安先生以弘扬针灸学术为毕生的追求,一生桃李遍天下。其弟子追随先师的学术风范和学术路径,继往开来,在现代针灸学术研究、医疗和教育等领域进行了重要的拓展。北京赵尔康、杨甲三、程莘农,南京邱茂良、杨长森、杨兆民、肖少卿,福建陈应龙、留章杰,广东曾天治,广西罗兆琚,河南邵经明,浙江高镇五,安徽陆善仲、孔昭遐,山西谢锡亮,湖南詹永康等,无不以师出承门为荣。更有诸多承门传人,如香港卢觉愚、谢永光、邓昆明,新加坡何敬慈、邓颂如、刘致中,菲律宾高达三、关飞雄,以及被誉为“美国针灸之父”的苏天佑等,追寻承淡安先生遗训,将针灸广泛传播至东南亚及至欧美。承淡安国内弟子常常应邀到南美、欧洲、亚洲许多国家讲学,并多次出席国际性针灸学术研讨会。
承淡安先生留下的学术财富十分丰厚,深为学界所景仰。对承淡安先生的诞辰纪念、学术思想总结评述、历史功绩的追忆,层出不穷。

1989年9月13~15日在承氏故乡——江阴市隆重举行“纪念承淡安先生诞辰九十周年暨塑像揭幕仪式”中国针灸学会称承淡安先生创立的针灸学派为“中国针灸澄江学派”。原卫生部副部长胡熙明为塑像题词:“针学巨壁”。中国针灸学会副会长王雪苔,江苏省中医管理局局长张华强、副局长陈尧,江苏省针灸学会常务副会长张锦清,南京中医学院副院长项平和无锡市、江阴市的有关领导,以及应邀前来的国内外学者,承门弟子,共一百余人参加了会议。

1999年9月12日,海内外近百名针灸同道汇聚在承淡安先生的故乡——江苏省江阴市,隆重召开纪念承淡安先生诞辰100周年暨国际针灸发展学术研讨会,卫生部副部长兼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局长朱庆生到会表示热烈祝贺。对承淡安先生及其开创的澄江针灸学派给于了很高的评价。

2011年10月29日,首届“澄江针灸学派学术论坛”在南京召开,会议由南京中医药大学澄江针灸学派研究中心与针灸推拿重点学科共同承办。此次论坛标志着作为针灸学科重要研究领域的学派研究重心移至江苏。来自世界针灸联合会、中国针灸学会、江苏省政府、江阴市政府的代表参加了会议。新加坡、马来西亚、普林斯顿针灸研究中心等海外澄江学派传人发来了贺电贺信。

历经百年沧桑,终为中国针灸乃至中国医学事业的繁荣做出了历史性的贡献。虽然全面归纳开放包容、与时俱进的澄江针灸学派学术成就,还需假以时日,但毋庸置疑的是,在澄江针灸学派旗帜的引领下,络绎不绝的学派传人正在以承淡安先生为精神动力,在教学、临床、科研等各个岗位继往开来,努力造就祖国医学新的辉煌,为使针灸医术更好地造福人类健康而奋斗不息。

 

作 者 暨阳名贤研究院秘书长 张  洪

澄江中医研究会秘书长 花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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